沈望舒很快适应了账房工作,闲暇时还会教小弟子们读书识字。她温柔知性,弟子们都喜欢这个江南来的“师娘”——尽管她一再纠正只是“账房先生”。
李飞鹰依旧话不多,每天除了教授拳法,就是独自在后院练功。他的形意拳刚猛霸道,尤其是鹰形拳,仿佛真能搏击长空;而那杆“孤烟枪”,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时而如孤烟直上,时而如长河奔流。
沈望舒常常不知不觉看得入神。她发现这个看似冷硬的男人,其实有着不为人知的细腻:他会悄悄给贫困弟子减免学费,会喂养街边的流浪狗,会在月夜独坐屋顶,吹奏苍凉的羌笛。
一天傍晚,沈望舒鼓起勇气,拿着那本一直带在身边的诗集,走到后院。
“李壮士,多谢你收留我,无以为报,我...我见你喜欢羌笛,可否让我为你读读诗?”她的脸颊在夕阳下染上红晕。
李飞鹰愣了一下,点点头。
沈望舒翻开诗集,柔声读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她的声音清澈悦耳,与西北的粗犷形成奇妙的和弦。李飞鹰静静听着,眼神渐渐柔和。
从此,夕阳下的读诗成了两人的日常。沈望舒读诗,李飞鹰偶尔会吹笛相和。他最喜欢那首“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说这写的就是陇西的风光。
第三章 情愫暗生,危机初现
一个月后,拳馆来了位不速之客。
“哈哈哈!飞鹰兄,别来无恙!”一个穿着军装、腰佩手枪的壮硕男子大步走进拳馆,身后跟着四个卫兵。
李飞鹰眉头微皱:“马团长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来人是马世昌,马元奎的堂兄,本地驻军团长,也是马家军的实权人物之一。他与李飞鹰曾是同门师兄弟,后来投军从政,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马世昌笑道:“听说师弟的拳馆来了位才貌双全的江南佳人,我这做师兄的,自然要来见识见识。”
说话间,他的目光已落在闻声出来的沈望舒身上,顿时眼前一亮。
沈望舒今天穿着浅蓝色旗袍,更衬得肌肤胜雪,身姿窈窕,与西北女子的健美豪爽截然不同。
李飞鹰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挡住马世昌的视线:“师兄消息灵通。沈姑娘只是暂时在此帮忙记账。”
马世昌绕过李飞鹰,径直走到沈望舒面前:“沈姑娘,在下马世昌,现任本地驻军团长。姑娘在兰州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沈望舒礼貌地行礼:“多谢马团长好意,望舒在此一切安好。”
马世昌哈哈大笑:“好!好!飞鹰啊,你可要照顾好沈姑娘,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飞鹰一眼。
接下来的日子,马世昌以各种借口频繁造访拳馆,每次都会给沈望舒带来礼物,从江南点心到丝绸旗袍,殷勤备至。
沈望舒每次都婉言谢绝,但马世昌依然故我。
一天深夜,李飞鹰练完功,发现沈望舒房间还亮着灯。敲门进去,见她正对着一件精美的江南刺绣发呆,眼中含泪。
“想起家人了?”李飞鹰轻声问。
沈望舒拭去眼泪,强笑道:“让李壮士见笑了。只是今日马团长送来这件苏绣,让我想起了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