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之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
「姜宁,你别太过分!不过是一支簪子,浅浅喜欢,你送给她又如何?」
「我乐意,」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现在,我不乐意了。」
「你!」
顾言之还想说什么,苏浅浅却拉住了他。
她红着眼圈,小心翼翼地从发间取下那支簪子,递到我面前。
「好……我还给你就是了。宁宁,你别生气,只要你开心就好。」
她这副委曲求全的样子,让周围几个闻讯赶来的弟子都对我怒目而视。
仿佛我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恶事。
我接过簪子,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苏浅浅压抑的哭声,和顾言之温柔的安慰。
「浅浅,别哭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我改日下山,再给你寻一支更好的。」
我握着冰凉的玉簪,头也不回。
更好的?
顾言之,你永远不会知道。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支簪子更好的了。
因为它上面,曾沾染过我的心头血。
那是我穿书前,为了救她,被车撞倒时,流下的血。
我被「押」往思过崖。
说是押送,其实只有两个外门弟子不情不愿地跟在我身后。
毕竟,在他们看来,我已经是宗门的弃子,一个即将被放弃的麻烦。
到了崖边,那两个弟子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上我的晦气。
我站在崖边,看着脚下翻涌的云海和依旧没有散尽的怨气。
冷风吹起我的发丝,衣袂飘飘。
禁足思过崖?
他们大概忘了,这里的守护阵眼,是我亲手毁掉的。
现在的思过崖,对我来说,来去自如。
我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崖洞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从怀里拿出那支白玉簪。
簪身入手温润,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我将灵力注入其中,簪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一道虚幻的影子从簪中飘出。
那是一个穿着现代服饰的女孩的影子,面容模糊,看不真切。
但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我很熟悉。
是穿书前的,我自己。
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秘密。
当初送簪子给苏浅浅时,我曾用自己的血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守护符。
穿书后,我的灵魂被困在这具名为「姜宁」的身体里,而我自己的灵魂碎片,却被这支簪子所吸引,附着其上。
苏浅浅戴着它,不仅能凝神静气,还能潜移默化地,吸收我灵魂碎片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神魂会比普通人强大许多。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靠近她,生命倒计时就会加速。
我看着那道虚影,轻声说:「回来吧。」
虚影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我的眉心。
轰——
大脑传来一阵剧痛,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那不是我的记忆,而是属于原主,「姜宁」的记忆。
原来,原主也并非心甘情愿当这个恶毒女配。
她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身不由己地做出那些针对苏浅浅的蠢事。
每一次事后,她都会在无人的角落里痛苦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