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指尖还在发颤，眼睛直勾勾盯着行政楼的方向："苏晴，你说他要是喜欢我呢？"
我把饼干收回来，塞进自己口袋里。"不知道。"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去医务室看看，你自己在这待着吧。"
林薇愣住了，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你不劝我了？"
我没回头，拉开应急通道的门："劝你干什么？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她错愕的目光。我摸着口袋里的压缩饼干，嘴角扯了扯——重活一次，谁还当冤大头。
往后的日子我过得很利索。白天独自去食堂废墟搜物资，夜里缩在仪器柜后面啃饼干，再也没分给林薇半点东西。找到半瓶碘伏，我自己涂手上的伤口；分到块能量棒，我全塞进嘴里；夜里冷，我把薄外套裹紧，看林薇冻得发抖，也只当没看见。有次林薇半夜冻得实在受不了，凑过来小声问能不能挤挤，我往旁边挪了挪，却把背包挡在中间——里面装着我刚找到的两罐罐头。
林薇起初还试探着找我说话，问我能不能帮她带点水，问我能不能借她件外套。我要么说"自己去拿"，要么干脆装没听见。有次她堵在走廊里问我："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正擦着从实验室摸来的手术刀，头也没抬："活命要紧。"
她看着我手里的刀，眼神闪了闪，没再说话。后来她大概是想通了，不再找我，开始自己往食堂跑。只是她没经验，有次被"哭脸怪"追着跑，摔在地上蹭掉块皮，我从旁边路过，看都没多看一眼——上一世我就是帮她挡"哭脸怪"，才被划了道深口子。
大概是没了我的阻拦，林薇很快就行动起来。她开始往樱花道跑，每天换着花样穿衣服——今天是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明天是借来的白衬衫，甚至有次她不知从哪摸来支口红，笨拙地涂在嘴上，站在行政楼下张望。有次我看见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手指捏着裙摆转圈圈，那模样，像极了上一世我劝她时她憧憬的样子。
白玲出现那天，林薇没像上一世那样蹲在墙角哭。她直接跑到樱花道上，拦住了并肩走的鬼王和白玲。我躲在树后看，看见她对白玲说了句什么，白玲皱着眉没理她，鬼王却看了林薇一眼。就是那一眼，让林薇像打了鸡血似的。她开始更频繁地往行政楼跑，有时能看见她给鬼王递东西——从食堂摸来的苹果，从宿舍找到的干净毛巾，甚至有次她捧着束从花坛摘的野菊站在楼下。有次她蹲在行政楼门口等鬼王，看见我从食堂搬回箱牛奶，眼睛亮了亮，想说什么，我直接绕开她走了。
大概过了半个月，林薇真的从行政楼出来了。她穿着件明显不是自己的玄色外套，手里拿着袋面包，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路过幸存者队伍时，她特意挺直了背，把面包往嘴里塞得很大口。"看见没？"她路过我身边时，故意放慢脚步，声音拔高，"他说我比白玲懂事。"
我正给手术刀消毒，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头继续擦刀："哦。"
她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噎了下，悻悻地走了。后来她总找机会在我面前炫耀——今天说鬼王给了她块进口巧克力，明天说鬼王替她赶走了"低头怪"。有次她拿着瓶牛奶站在我面前晃："这可是他特意给我留的，现在整个学校，也就我能喝上这个。"我正把刚煮好的泡面端到嘴边，热气熏得眼睛有点痒："是吗？那挺好。"她看着我碗里飘着的青菜叶，大概觉得没意思，转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