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再想顾清和了。
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半生的时光，隔了太多的人和事，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为什么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还是他站在石阶上，肩头落满槐花的样子？还是他那句被风吹散的“那就好”？还是那支被摩挲得发亮的断簪？
沈若锦趴在书桌上，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哭声，像破碎的玻璃，散落在寂静的书房里。
窗外的槐花落得更紧了，仿佛在为这段错过的时光，无声地哀悼。
3
第二天醒来，沈若锦的眼睛有些红肿。
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化了妆，试图掩盖眼底的疲惫和悲伤。
餐桌上，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餐，煎蛋、牛奶、包子，摆得整整齐齐。
“醒啦？快过来吃饭。”母亲笑着招呼她，“今天致远说要过来，跟我们商量一下婚礼的细节。”
沈若锦“嗯”了一声，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却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不舒服吗？”母亲看出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脸色不太好。”
“没事，妈，可能昨晚没睡好。”沈若锦勉强笑了笑，咬了一口包子，味同嚼蜡。
母亲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只是叹了口气：“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也别太紧张。致远是个靠谱的孩子，嫁给他，妈放心。”
沈若锦点点头，没说话。
正说着，门铃响了。
林致远来了。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休闲装，手里提着一个果篮，笑容温和：“阿姨，若锦。”
“来了啊，快进来坐。”母亲热情地招呼他，“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阿姨。”林致远把果篮放下，走到沈若锦身边，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怎么了？没精神？”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沈若锦摇摇头：“没事。”
林致远没再多问，只是温柔地笑了笑：“那我们今天把婚礼的流程再顺一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好。”沈若锦应道。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开始讨论婚礼的细节。选什么样的背景音乐，用什么颜色的鲜花，邀请哪些宾客……一切都有条不紊，像一场精心策划的演出。
沈若锦坐在那里，听着林致远和母亲讨论着，偶尔点头附和，心里却像空了一块，填不满。
她看到林致远眼里的期待和温柔，也知道自己应该回应这份感情，可她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无法动弹。
讨论了一上午，事情差不多都定下来了。林致远看时间不早，便起身告辞：“阿姨，若锦，我公司还有点事，先回去了。晚上我来接你们出去吃饭。”
“好，路上小心。”母亲笑着说。
沈若锦送林致远到门口。
“若锦，”林致远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她，眼神认真，“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有，你可以告诉我的。”
沈若锦的心猛地一跳，避开他的视线：“没有，你想多了。”
林致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晚上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