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现在可以说了,"我碾碎花瓣,汁液染红了靴尖,"月见送来的到底是情蛊还是毒蛊?"
她嘴角翘了翘,突然伸手抹掉我脸上沾的金粉。
"世子猜啊。"指尖划过我喉结时,她往我衣领里塞了颗薄荷糖,"反正解药您昨晚就喝光了。"
窗外青黛又在打翻铜盆。
这次盆里盛着水,倒映出我和苏糖糖被蛊虫缠绕的身影。
两道光轨渐渐合成一道。
4 酒中蛊语
蛊虫的光轨在铜盆的水影里拧成一股。
苏糖糖突然抽回手,银铃在腕间炸出刺耳的声响。
那两只蛊虫像被烫到似的分开,各自停在我和她肩头,尾光忽明忽暗。
"生辰贺礼。"我抛给她一坛北境烧刀子,"敢喝么?"
酒坛封泥上烙着萧家狼头印。
她指甲抠进红绸时,我看见她小指戴着的银甲套——南疆贵女及笄时才准戴的东西。
"世子可知在南疆,"她拍开泥封,酒液溅湿了袖口绣的毒蛛纹,"送酒是什么意思?"
我拔出腰间匕首插在案上。
刀柄镶嵌的蓝宝石映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北境规矩,喝不完的留给我喂刀。"
她仰头就灌。
酒浆顺着下巴流进衣领,在锁骨窝积成小小的湖泊。
我数着她咽喉滚动的次数,到第七下时,她突然把酒坛砸了过来。
"该世子了。"
坛底沉着个香囊。
依兰的甜香混着酒气,熏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系上香囊时,她突然抽出案上匕首,刀尖抵住我喉结。
"现在扯下来还来得及。"她呼吸带着酒意,"里面缝着月见新养的蛊。"
我握住她持刀的手往自己脖颈送。
刀锋割破香囊的瞬间,几只萤火虫从破口涌出,在她鼻尖聚成南疆文字。
"......"
她突然卸了力道。
匕首当啷落地,砸碎了铜盆里交缠的光影。
"你早就知道。"她声音哑得厉害,"这是认主的萤语蛊。"
我接住她滑落的身子。
酒气混着她发间的曼陀罗香,熏得蛊虫在我心口发烫。
她耳后那粒朱砂痣红得妖异,像并蒂莲新渗出的汁液。
"郡主现在可以说了,"我摘掉她歪斜的银步摇,"为什么每次下毒都配解药?"
她突然咬我手腕。
尖牙刺破皮肤的疼痛里,有什么东西顺着血液流进来。
案头的并蒂莲突然全部绽放,每朵花芯都趴着只莹蓝蛊虫。
青黛的铜盆又打翻了。
这次滚进来的是解酒用的酸梅,在血泊里染成诡异的紫红色。
"因为..."她舔掉唇边血渍,"我想看世子毒发时,会不会也皱着眉批军报。"
月光透过窗棂,把蛊虫的光斑投在墙上。
那些交缠的光点渐渐组成新的图案——是那晚她写密信时,我偷偷临摹的她的侧影。
香囊彻底散了。
里面飘出的不是蛊虫,而是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