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郡主现在可以说了,"我碾碎花瓣,汁液染红了靴尖,"月见送来的到底是情蛊还是毒蛊?"

她嘴角翘了翘,突然伸手抹掉我脸上沾的金粉。

"世子猜啊。"指尖划过我喉结时,她往我衣领里塞了颗薄荷糖,"反正解药您昨晚就喝光了。"

窗外青黛又在打翻铜盆。

这次盆里盛着水,倒映出我和苏糖糖被蛊虫缠绕的身影。

两道光轨渐渐合成一道。

4 酒中蛊语

蛊虫的光轨在铜盆的水影里拧成一股。

苏糖糖突然抽回手,银铃在腕间炸出刺耳的声响。

那两只蛊虫像被烫到似的分开,各自停在我和她肩头,尾光忽明忽暗。

"生辰贺礼。"我抛给她一坛北境烧刀子,"敢喝么?"

酒坛封泥上烙着萧家狼头印。

她指甲抠进红绸时,我看见她小指戴着的银甲套——南疆贵女及笄时才准戴的东西。

"世子可知在南疆,"她拍开泥封,酒液溅湿了袖口绣的毒蛛纹,"送酒是什么意思?"

我拔出腰间匕首插在案上。

刀柄镶嵌的蓝宝石映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北境规矩,喝不完的留给我喂刀。"

她仰头就灌。

酒浆顺着下巴流进衣领,在锁骨窝积成小小的湖泊。

我数着她咽喉滚动的次数,到第七下时,她突然把酒坛砸了过来。

"该世子了。"

坛底沉着个香囊。

依兰的甜香混着酒气,熏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系上香囊时,她突然抽出案上匕首,刀尖抵住我喉结。

"现在扯下来还来得及。"她呼吸带着酒意,"里面缝着月见新养的蛊。"

我握住她持刀的手往自己脖颈送。

刀锋割破香囊的瞬间,几只萤火虫从破口涌出,在她鼻尖聚成南疆文字。

"......"

她突然卸了力道。

匕首当啷落地,砸碎了铜盆里交缠的光影。

"你早就知道。"她声音哑得厉害,"这是认主的萤语蛊。"

我接住她滑落的身子。

酒气混着她发间的曼陀罗香,熏得蛊虫在我心口发烫。

她耳后那粒朱砂痣红得妖异,像并蒂莲新渗出的汁液。

"郡主现在可以说了,"我摘掉她歪斜的银步摇,"为什么每次下毒都配解药?"

她突然咬我手腕。

尖牙刺破皮肤的疼痛里,有什么东西顺着血液流进来。

案头的并蒂莲突然全部绽放,每朵花芯都趴着只莹蓝蛊虫。

青黛的铜盆又打翻了。

这次滚进来的是解酒用的酸梅,在血泊里染成诡异的紫红色。

"因为..."她舔掉唇边血渍,"我想看世子毒发时,会不会也皱着眉批军报。"

月光透过窗棂,把蛊虫的光斑投在墙上。

那些交缠的光点渐渐组成新的图案——是那晚她写密信时,我偷偷临摹的她的侧影。

香囊彻底散了。

里面飘出的不是蛊虫,而是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