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专家的警告
三月的阴雨连绵不绝。省交通厅的安全督查组冒雨来到工地，花白头发的张教授踩着泥浆在七号桥墩下反复检查，手里的检测仪器滴滴作响。他是国内知名的桥梁专家，参与过港珠澳大桥的建设。
“小李，你来看这个。” 他招手让我过去，指着桥墩表面的细微裂纹，“混凝土碳化速度超标，这说明强度根本不够。回弹仪读数只有设计值的七成，这样的工程怎么能过关？” 雨珠顺着他的眼镜框往下滴，在报告上晕开小小的墨点，“这种标号的水泥撑不住桥体荷载，必须立刻停工检测。”
我撑着伞站在他身边，雨水顺着伞沿流进衣领，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张教授，汛期还有两个月，水下结构必须赶在涨水前完工。” 我递给他一瓶热水，试图让语气听起来恳切，“等汛期过后，我们马上组织全面加固，所有费用由财政追加。您是前辈，知道工期对政绩的重要性。”
老教授摇摇头，把检测报告塞到我手里：“工程质量不能等！桥墩基础要是出了问题，整个桥体都会有危险。” 他的手指戳着报告上的数据，“这些数字不会骗人，等出事就晚了！我当年在国外考察，见过太多因偷工减料导致的桥梁事故，那些亡魂会缠着你的！”
那份报告我锁进了抽屉。督查组提出的八项整改意见，我只在会上拍板落实了三项无关痛痒的。市长在常委会上表扬我 “能扛事”，说我 “把握好了发展与安全的平衡”。可每当夜深人静，老教授那句 “等出事就晚了” 总像警钟在耳边回响。我开始失眠，梦里总是出现桥梁坍塌的画面，惊醒时冷汗湿透了睡衣。
第六章 侥幸的代价
六月的江城已经闷热难当。工地上的进度牌每天都在刷新，距离八月十五日的剪彩仪式越来越近。我每周去工地巡查，看着桥塔一天天拔地而起，斜拉索如琴弦般舒展，心里的不安渐渐被即将到来的 “胜利” 冲淡。
老王又来了一次，这次他没带报告，只带来一叠照片。照片上是七号桥墩内部的钢筋锈蚀情况，有些焊点已经出现裂纹，混凝土保护层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钢筋。“李市，最近雨水多，钢筋锈蚀得厉害，” 他的声音带着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