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才惊觉，我对他，竟是一无所知。
【3】深渊初显，七脉惊变
七脉会武，是青云门甲子一度的盛事，也是年轻弟子一展所长的舞台。
我作为龙首峰的首席大弟子，自然是夺魁的热门人选。
我手持斩龙剑，一路势如破竹，青光剑影之下，无人能挡我一合。
而让我真正震惊的，是张小凡。
那个被所有人，包括我，都认定为“愚钝”的张小凡。
他提着那根被我鄙夷了无数次的烧火棍，笨拙地站在比武台上。
他的第一轮对手，是朝阳峰的弟子常箭。
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可结果，却是常箭自己失足摔下了擂台。
“运气真好。”台下有人窃窃私语。
我也以为是运气。
但当他第二轮、第三轮，都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获胜时，我心中的疑惑开始疯长。
尤其是他对阵风回峰的彭昌师兄时，他手中的烧火棍突然爆发出诡异的黑气，那股气息阴冷、暴戾，与我青云门的仙家正气格格不入。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决赛，他站在了小竹峰陆雪琪师姐的对面。
陆雪琪，青云门年轻一代的另一个传奇。
她的人，就像她的剑“天琊”一样，清冷、孤傲，蓝色的剑光中带着九天神威。
所有人都认为，张小凡的好运到头了。
比试开始，陆雪琪祭出了她的成名绝技——“神剑御雷真诀”。
一时间，风云变色，雷鸣电闪，天琊神剑引动九天神雷，化作一道毁天灭地的蓝色光柱，朝着张小凡当头劈下。
在那 天琊神剑 的天威之下，我觉得自己都渺小如蝼蚁。
然而，张小凡没有躲。他只是将那根烧火棍挡在了身前。
棍子前端那颗不起眼的珠子，此刻却亮起了妖异的红光，同时，棍身涌出无尽的黑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轰——！”
雷光与黑气相撞，整个云海广场都为之震动。
我死死地盯着台上，在那片刺眼的光芒中，我看到了一幕让我永生难忘的景象。
张小凡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道道诡异的青筋，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仿佛体内有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意识在与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那根烧火棍发出的黑气，带着吞噬一切的欲望，疯狂地反扑着天琊神剑的雷光。
那绝对不是正道功法！那是魔气！是与草庙村那晚如出一辙的、充满了血腥和暴戾的魔气！
最终，光芒散去，两人同时倒地。
裁判判定，张小凡胜。
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冲上台，扶起昏迷的他，入手处一片冰冷。
我看到，他紧握着烧火棍的手，指甲深陷，手背上青筋毕露，仿佛握着一个烫手的烙铁。
我带他回大竹峰的路上，他醒了过来。
“惊羽……”他虚弱地叫我。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指着他怀里的烧火棍，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那股黑气，究竟是什么？！你是不是和魔教有什么牵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