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那根棍子抱得更紧了。
他的沉默，像一把刀，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里。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只是修为的差距，是道路的选择不同。
但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我们之间，早已隔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名为“秘密”的深渊。而我，对这深渊之下的一切，一无所知。
【4】玉清殿上，兄弟决裂
空桑山一行，成了我们兄弟关系彻底破裂的导火索。
在万蝠古窟的死灵渊下，他为了救那个魔教妖女碧瑶，竟不惜催动那诡异法宝，与我们正道弟子为敌。
我亲眼看到，他手中的“噬魂棒”——我已经知道了这法宝的真名——散发出无尽的黑气，将我们与他和那个妖女隔开。
那一刻，他的背影在我眼中，与那些穷凶极恶的魔教妖人，再无分别。
回到青云，等待他的，是三堂会审。
玉清殿上，气氛肃杀，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掌门道玄真人高坐中央，七脉首座分列两旁，目光如刀，齐齐射向跪在大殿中央的张小凡。
“张小凡！”道玄掌门的声音响彻大殿，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手中法宝‘噬魂’，乃魔教至凶之物，以‘噬血珠’与‘摄魂’炼制而成，残害生灵无数！你从何得来？你一身修为，为何混杂我青云‘太极玄清道’与天音寺‘大梵般若’，甚至隐有魔教功法痕迹？从实招来！”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我的心上。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凡。大梵般若，那是普智神僧传给他的！噬魂，那是魔教的凶器！这两样本该水火不容的东西，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我多么希望他能开口解释，告诉所有人这一切都只是误会。
可他没有。他像一尊石像，跪在那里，死死地咬着牙，一言不发。
他的师父田不易急得满脸通红，冲上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吼道：“孽障！你快说啊！你倒是说句话啊！告诉他们，你不是魔教的奸细！”
小凡咳出了一口血，却依旧挣扎着跪直了身体，沉默不语。
“说啊！小凡！你快说啊！”我也终于忍不住了，冲着他嘶吼起来，声音里带着哀求，“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扛！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你忘了我们的誓言吗？”
他缓缓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穿越了十年光阴，穿越了人群，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里，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痛苦、绝望、挣扎，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愧疚。
仿佛，他背叛的不是青云门，而是我。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雪琪师姐，竟往前一步，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掌门真人，弟子愿以性命担保，张小凡绝非魔教奸细！”
满座皆惊！我更是怔在当场。陆雪琪，她凭什么？她又知道什么？
然而，就连陆雪琪的担保，也没能换来张小凡的一句辩解。
最终，道玄掌门失去了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