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联系之前欣赏我的技术面试官,对方要么支支吾吾,要么直接拒接电话。
我降低了要求,不再瞄准一线大厂和核心岗位,甚至开始投递一些中小公司的普通开发职位。
依然是一样的结果。林凡的“影响力”或者说,那些恶毒的谣言,比我想象的还要 pervasive(无处不在)。在这个圈子里,名声臭了,几乎就等于职业生涯的终结。
积蓄像阳光下的冰块一样快速消融。房租、水电、吃饭……每一笔都是沉重的负担。我退掉了公寓,搬进更偏远、更简陋的合租房隔断间,只有几平米,放下一张床和一个桌子后几乎无法转身。
我开始极端地节衣缩食。超市晚上打折的临期食物成了主要来源,煮一锅白粥可以吃一天。手机套餐换成最便宜的,网络也断掉了,需要投简历或查资料就去附近的图书馆蹭网。
最艰难的时候,翻遍所有口袋和电子账户,凑不出十块钱。饿得胃里火烧火燎,只能不停地喝水。合租的室友煮泡面,那浓郁的香味飘过来,几乎是一种酷刑。我躺在床上,听着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穷途末路”。
自尊被现实一点点碾碎。我曾是顶尖项目的核心架构师,敲出的代码价值亿万,而现在,我却为了一顿饭钱而陷入绝望。
雨夜被赶出公司的画面,林凡那张冰冷刻薄的脸,还有那些在黑暗中滋生的、将我淹没的恶意谣言……它们像噩梦一样反复出现。
但我没有哭。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在极致的饥饿和屈辱中,某种原本被疲惫和挫败掩盖的东西,反而在冰冷的胃里重新燃烧起来——那是不甘,是愤怒,是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要撕碎这一切的狠劲。
林凡以为这样就能把我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就在我几乎山穷水尽,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暂时离开这个行业,去找些端盘子发传单的零工维持生计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另一个一线城市。
我迟疑了一下,几乎是机械地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您好,是林薇女士吗?我是腾龙科技的陈墨。”
腾龙科技……林凡公司最强大、最直接的竞争对手。
“我注意到了您的一些遭遇,也对‘苍穹系统’的真实情况有所了解。”那个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想,我们或许可以聊一聊。关于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看清真相的机会。”
我握紧了电话,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窗外的阳光透过隔断间小小的窗户照进来,落在积灰的地板上,形成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光斑。
电话那头,腾龙科技总裁陈墨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穿透力,像一道光,刺破了我周遭几乎令人窒息的黑暗。他没有丝毫迂回,直接点明了他知晓我的处境以及“苍穹”的真相。这种坦率和背后隐含的信息网络,让我在惊疑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会面安排在一家极其私密的俱乐部。陈墨本人比我想象的更年轻,也更锐利,眼神中透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精明和…对林凡毫不掩饰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