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约翰，是个勤勤恳恳的鹰酱国汽车工人。
“原本一家子日子过的不算宽裕却也美满，可是今年我失业了。”
“天鹰人说是因为东方某大国的新动力汽车崛起，导致传统汽车亏损，进而导致了我的失业。”
“因此一辈子也没走出过小镇的我，一提到东方某大国，起的牙都要咬碎了！”
…………………………
约翰把最后一片培根塞进嘴里时，收音机里的早间新闻正播放着汽车工厂关闭的消息。
阳光透过厨房窗户，在油腻的瓷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煎培根的混合气味，这曾是他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
但现在，这熟悉的味道却像一根无形的针，刺穿着他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第三家了，” 妻子玛莎把叠好的餐巾纸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底特律那边又有工厂裁员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布边缘的磨损处，那是他们结婚二十周年时买的亚麻桌布，曾经洁白如新，如今却已泛黄起球。
约翰哼了一声，没接话。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那辆停在车道上的福特皮卡上，车身上的铁锈像某种皮肤病一样蔓延开来。
那是他五年前用三个月工资买的二手车，曾经是他的骄傲，如今却成了他失业状态的某种象征。他拿起咖啡杯的手微微颤抖，褐色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涟漪。
三个月前，当车间主任拍着他的肩膀说 “抱歉，约翰，你被裁了” 时，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三十年了，他从十七岁高中毕业就进了这家汽车厂，从最初的学徒工到后来的技术骨干，他的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老茧，背脊也因为常年弯腰作业而有些佝偻。他见证了工厂的鼎盛时期 —— 那时车间里机器轰鸣，工人们谈笑风生，发薪日的酒吧里总是挤满了开怀畅饮的工人。而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厂房和生锈的机器，像一头巨大的钢铁怪兽，在寒风中无声地嘶吼。
“天鹰人昨晚又在电视上讲话了，” 玛莎收拾着餐盘，声音压得很低，“他说…… 说是东方那个大国的新动力汽车卖得太好，咱们的传统汽车没人要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小心翼翼，像是在触碰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约翰猛地把咖啡杯顿在桌上，陶瓷与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东方大国！”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脖子上的青筋突突跳动，“那些黄皮肤的家伙！他们偷走了我们的工作，抢走了我们的饭碗！”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噪音。
他走到客厅，墙上挂着的全家福被阳光照得有些刺眼。
照片里，他搂着玛莎，十岁的儿子汤米站在中间，笑得露出两颗刚换的门牙。那是三年前拍的，那时他还有工作，家里的笑声比现在多得多。
现在，汤米已经十三岁了，变得沉默寡言，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爸，你又在嚷嚷什么？” 汤米穿着印有游戏图案的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带着熬夜后的红血丝。
他瞥了一眼约翰，眼神里有不耐烦，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没什么，” 约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快去洗漱，上学要迟到了。” 他不想在儿子面前失态，但内心的怒火却像火山一样随时可能喷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