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身后，宋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朝展台我的方向扑来，手指徒劳地抓过冰冷的瓶身，发出一种近乎绝望的嘶吼，但那声音迅速被黑暗和混乱吞没。
牵引的力量加大，冰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决绝。
我们穿过惊惶的人群，穿过这间充满了虚伪、残忍和罪恶的华丽牢笼，向着未知的、但必然是复仇的去处。
拍卖厅厚重的隔音门无声滑开又合拢，将身后的喧嚣与混乱彻底隔绝。
走廊壁灯闪烁不定，像疲倦的眼睑，映照出前方牵引我的身影——黑色丝绒长裙曳地，步伐迅捷而寂静，如同暗夜本身在流动。没有回头，但那冰冷的牵引毫不动摇。
我们掠过一幅幅价值不菲的抽象画，画布上扭曲的色彩在故障的灯光下像凝固的血污和噩梦。应急灯的绿光在角落闪烁，勾勒出她清晰却毫无生气的侧脸轮廓。
服务生推着餐车愣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我们掠过，仿佛看见了什么无法理解的存在，手中的银质餐盖微微颤抖。我们没有停留。
专用的黄铜电梯门无声滑开，内部镜面映出无数个她，无数个我，无数个交错重叠的、非人的倒影，然后在下一瞬又全部消失。电梯无声下降，数字飞快跳动，像倒数着某种审判的来临。
地下车库，阴冷的风裹挟着汽油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灯光惨白，将一排排豪车的流畅线条照得如同冰冷的墓穴雕塑。
她终于停下脚步，在一辆线条冷硬、颜色如墨的复古轿车前。车灯倏地亮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两只骤然睁开的兽瞳。
她转过身，第一次真正面对面地看着我。离得这样近，我能更清晰地看到她的脸，惊人的美丽，却毫无血色，瞳孔深得像能把光都吸进去。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是一种审视，一种确认，一种……同类的辨认。
没有脉搏。是的。我们都没有。
她松开一直握着我的手腕，那只手苍白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她抬起手，并非指向车门，而是缓缓地、极其轻柔地用指尖触碰了一下我的“脸颊”所在的那片空气——构成我此刻存在的、虚无的轮廓。
她的指尖没有温度，却带着一种沉重如山的……了悟和悲悯。
“他……”她开口，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产生细微的回响，低沉而清晰，“……也杀了你？”
短暂的、凝滞的沉默。我凝聚起所有残存的意念，所有七年积压的恨与惘，试图在这片虚无中构建出一个肯定的答案。空气微微震颤了一下。
她似乎接收到了。深黑的眼里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