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所有人的面,司北承让我滚,顺便带走办公室里我落下的丝袜。
我给他当了五年的狗,他却只用一句话,把我钉在耻辱柱上。
他大概忘了,我从不穿丝袜。
也忘了我这条狗,替他咬过多少人,又替他埋了多少秘密。
1 耻辱柱上的狗
我不给他留脸面,也从不委屈自己。
我们两清了。
大学没毕业的我,除了一张脸,一无所有。
直到遇见司北承。
我转身就走。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是我最后的回答。
身后一片死寂。
随即,司北承那个叫安琪的新女友,声音又怯又嗲地响起。
“承,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林希姐……她真的生气了。”
我听见司北承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安抚她。
“与你无关,是她不懂规矩。”
“一条养不熟的狗,也敢对主人龇牙。”
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像冰锥刺入我的耳膜。
我抓紧了手提包,指甲深陷进皮肉,脚步却没有片刻停顿。
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
门缝合拢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司北承正低头,温柔地为安琪擦拭眼角。
那是五年来,我做梦都想要的珍视。
2 金丝雀的羽毛
回到我和司北承的顶层公寓。
密码是我们相遇那天,多讽刺。
门开了,玄关的灯光倾泻而下。
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他意志的延伸。
他喜欢的意大利沙发,他偏爱的勃艮第红酒,他多看了一眼的画。
五年,我住在他打造的华丽空壳里,自封女主人。
现在梦醒了。
这屋子里的一切,都姓司,没有一件姓林。
我拉开衣帽间。
满坑满谷的当季新款,名牌标签闪着昂贵的光。
我曾以为那是爱。
现在才懂,那只是金丝雀的羽毛。
我开始收拾东西。
可笑,翻了半天,只找到一个大学时买的旧帆布袋。
这是唯一属于我的。
我把我的东西一件件放进去。
一本旧书。
一个养胃用的保温杯。
几件当睡衣穿的旧T恤。
没了。
就这么点。
一个帆布袋都装不满。
至于他买的那些衣服、包、首饰,我一件不带。
我嫌脏。
记忆的阀门被冲开。
大三那年,家道中落,父亲跳楼,母亲病倒。
我辍学打工,最落魄时,连一碗牛肉面都吃不起。
那个雨夜,司北承的车停在我面前。
“上车。”
他坐在后座,光影模糊了他的脸,我却以为看见了神。
他救我出泥潭,支付了母亲的医药费。
代价是,做他的秘书,和他见不得光的影子。
我答应了。
我天真地以为,五年时间,足以让“影子”两个字名正言顺。
是我错了。
我拉上帆布袋的拉链,准备离开这座囚笼。
视线扫过书房,落在一个黑色硬壳本上。
那是我惯用的工作笔记。
我的心脏狠狠一跳。
我走过去,拿起了它。
翻开第一页,是我清秀的字迹。
“司北承:胃病史五年,忌生冷辛辣。三年前已戒断咖啡。过敏原:海鲜、芒果。偏好:苏格兰威士忌,深蓝色领带,厌恶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