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仙界写字楼
飞升后才发现仙界是座巨型写字楼。
我的工位在996福报部，隔壁工友是卷王剑仙。
主管玉帝晨会宣布：“本月KPI是渡化三千怨灵，末位淘汰遭雷劈。”
我摸鱼时发现功德箱竟是WIFI热点，密码刻在封神榜背面。
摸鱼刷剧时弹幕飘过：“别接王母的蟠桃会策划案，那是坑！”
我连夜把策划案塞给卷王剑仙。
次日他被贬下凡，我因“效率突出”升职。
直到天道系统崩溃那天，所有仙人电脑蓝屏显示：
【检测到非法操作，管理员权限已转移至编号9527】
——正是我的工牌号。
飞升的滋味，苏砚在凡间幻想过一万次。
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仙乐飘飘里，慈眉善目的仙娥捧着玉盘，笑盈盈递上一颗晶莹剔透的仙果：“仙子，欢迎来到逍遥自在的仙界。”
现实是，一道毫无感情的白色光柱把她从闭关的洞府里薅了出来，像塞一团不合时宜的布料一样，把她塞进了一个……格子间？
预想中的瑶池仙境、琼楼玉宇连个影子都没有。眼前是惨白到刺眼的灯光，脚下是冰冷光滑、能照出人影的不知名材质地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混合着廉价香薰的味道。一排排银灰色的金属隔板，像墓碑一样整齐排列，切割出无数个一模一样的狭小空间。每个隔间上方，悬浮着一块巴掌大的半透明光屏，幽幽地散发着蓝光，上面飞快滚动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和数据流。
苏砚低头，发现自己那身沾染了洞府青苔、飘逸出尘的流仙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笔挺得硌人的、毫无褶皱的银灰色制服，左胸位置别着一个冰冷的金属铭牌：996福报部 - 苏砚 - 编号：9527。
“这……就是仙界？”苏砚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掐了自己手臂一把，疼。不是梦。
“新来的？”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隔壁格子间传来。
苏砚扭头。隔壁工位，一个同样穿着银灰制服的男人正襟危坐。他面容极其俊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只是那双本该顾盼生辉的眸子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让苏砚头皮发麻的光芒。他面前的悬浮光屏上，数据流滚动的速度是苏砚这边的三倍不止。男人甚至没有抬头，十指在虚空中敲击，快得带出残影，每一次敲击都引动一丝微不可查的剑气嗡鸣。
“呃……是，刚飞升。”苏砚应道，感觉嗓子眼发紧。这位工友，气质也太凌厉了，像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仙剑。
“编号？”男人依旧没抬头。
“9527。”
“嗯。”男人终于停下了敲击，侧过头，目光如电般扫过苏砚胸前的铭牌，又迅速回到自己的光屏上，“996福报部，苏砚。我是李玄霄。以后你的KPI周报抄送我一份，月度总结提前三天发我预览。另外，午休时间不要超过一刻钟，仙灵粒子浓度在未时三刻最高，适合淬炼神识。”
苏砚：“……”
卷王！活生生的卷王！飞升前在宗门里被内卷支配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她以为飞升是解脱，结果掉进了卷王窝？
没等苏砚消化完这巨大的冲击，整个楼层突然响起一阵柔和却不容置疑的仙乐。所有悬浮光屏瞬间切换画面，统一投射出一个巨大的、威严的虚影——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着玄色帝袍，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一双仿佛蕴含宇宙生灭的眼眸，淡漠地俯瞰着下方无数个格子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