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先生是不是以前住过靠近染坊或者矿场的地方?”沈清禾问。

温砚眼睛一亮:“姑娘说的是!我以前在城里教书,住处旁边就是个染坊,天天闻着那些染料的味道。后来染坊着了火,我家也被烧了,才流落到这的。”

“那些染料里有毒,你长期吸入,伤了肺腑。”沈清禾道,“寻常的药治不好,得用几味草药调理。”

“能治好吗?”阿芽急忙问,“阿爹总咳嗽,我怕他咳坏了。”

“能。”沈清禾点头,“附近山上应该有这几味药,等我伤好点,就去采。”

温砚和阿芷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们找过村里的郎中,都说温砚是老毛病,治不好,没想到沈清禾竟说能治。

“那就多谢姑娘了。”温砚拱手道。

“叫我清禾就好。”沈清禾笑了笑,“以后都是一家人。”

阿芽在一旁听着,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有娘了,阿爹的病能治好,阿芷姐的绣活越来越好,他们一家四口,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禾就在茅屋里养伤。阿芷帮她煎药,阿芽天天守着她,温砚则教阿芽认字,偶尔指点阿芷绣活,一家人过得平静又温馨。

沈清禾的伤好得很快。她毕竟曾是修仙者,底子好,加上阿芽采来的草药虽普通,却新鲜,没几日就能下床走动了。

这天,她正坐在门口晒暖,阿芷拿着件绣品过来,愁眉苦脸的:“清禾姨,你看这绣品,我绣坏了。”

是块准备绣给邻村张婶的手帕,上面要绣朵牡丹,可阿芷不小心把丝线绣错了颜色,一大块看着格外显眼。

“我看看。”沈清禾接过帕子。她在神医谷时,除了炼药,也学过些女红——谷里的师姐们总说,女孩子要懂这些。她看了看绣错的地方,想了想,拿起针线,在绣错的地方补了几针。

不过片刻,原本突兀的错色,竟被她改成了几片小小的绿叶,衬得旁边的牡丹更鲜活了。

“哇!清禾姨,你好厉害!”阿芷眼睛都亮了,“这样一看,比原来还好看!”

沈清禾笑了笑:“只是随手改改。阿芷,你针法不错,就是配色还差些。下次绣的时候,先把丝线在布上比一比,再下针。”

“嗯!我记住了!”阿芷赶紧点头,拿着帕子去改了。

沈清禾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微动。阿芷有天赋,只是缺人指点。若是能教她些更精巧的绣法,说不定真能靠绣活撑起这个家。

这时,阿芽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个野果:“娘,你看我摘的野枣,甜!”

沈清禾接过野枣,擦了擦递给她:“慢点吃,别噎着。”

阿芽咬了口,含糊不清地说:“娘,我刚才去村口,听见王二婶说,村里的李奶奶病了,躺了好几天,郎中来看了,也没治好。”

“李奶奶?”沈清禾问。

“就是给我缝过棉袄的李奶奶!”阿芽道,“她可好了,去年还给了我块麦芽糖。娘,你去救救她好不好?”

沈清禾想了想,点头:“好,我去看看。”

她起身往村里走,阿芽跟在她身后。李奶奶家在村东头,离得不远。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声。

沈清禾推门进去,只见屋里挤满了人,一个老妇人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呼吸微弱。旁边一个中年妇人正哭着:“娘,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