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也赶紧点头:“是啊姨,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再把阿芽的干净衣服找出来给你换上。”
他们的坦然和接纳,让沈清禾心里一暖。她原以为他们会追问,会怀疑,没想到竟如此轻易就接受了。
“多谢二位。”沈清禾轻声道。
“不用谢!”阿芽拉着她往屋里走,“娘,我给你看阿爹写的字,阿爹以前是教书先生,字可好看了!还有阿芷姐绣的花,像真的一样!”
茅屋里不大,就一间正屋,用布帘隔出了两个小间。一边放着温砚的书案和两个旧木箱,另一边堆着阿芷的绣架和针线笸箩。中间摆着个破灶台,旁边是张矮桌,几条长凳。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阿芷很快烧好了热水,又拿了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裙进来:“姨,你先换换衣服吧,我把你这件拿去洗洗。”
沈清禾接过衣服,看着阿芷出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在一旁研墨的温砚——温砚咳嗽着,却依旧把墨研得细细的,没半点不耐烦。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阿芽捡来的家人,倒是比她曾经的家更像家。
换衣服时,沈清禾瞥见自己那件红裙的下摆,绣着一朵小小的“清禾花”——那是神医谷的标志。她心里一动,把裙子叠好,藏在了床头的草席下。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墨渊会不会找来,还是小心为妙。
刚换好衣服,阿芷端着碗粥进来了:“姨,你喝点粥吧,我煮了点小米粥,放了点糖。”
粥是温的,甜丝丝的,喝下去暖了胃。沈清禾看着阿芷眼里的关切,轻声道:“多谢你,阿芷。”
“姨叫我阿芷就好。”阿芷笑了笑,“我以前……是被家里人扔出来的。他们说我是赔钱货,不肯给我嫁妆,就把我赶出来了。是阿芽在河边捡了我,温先生教我认字,还教我绣活换钱。”
她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可沈清禾却听出了委屈。
“阿芷姐绣活可好了!”阿芽凑过来,献宝似的拿出块帕子,“你看,这是阿芷姐给我绣的小兔子,好看不?”
帕子是粗布的,上面绣着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却透着灵气。沈清禾摸了摸帕子,又看了看阿芷粗糙的指尖——绣活费手,阿芷的指尖上全是细小的针眼。
“真好看。”沈清禾真心道,“阿芷手巧,以后肯定能靠绣活过上好日子。”
阿芷脸一红,低下头笑了。
温砚这时也走过来,手里拿着几本书:“阿芽,该认字了。”
“哦。”阿芽嘟了嘟嘴,却还是乖乖坐到矮桌旁。
温砚拿起书,正要教,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脸都红了。阿芷赶紧递过一杯水:“先生,你慢点。”
温砚喝了口水,才缓过来,抱歉地笑了笑:“老毛病了。”
沈清禾看着他的脸色,眉头微微皱起。温砚的气色不对,不是普通的体弱,倒像是中了慢性的毒,淤积在肺里,所以才总咳嗽。
“温先生,可否让我看看你的脉?”沈清禾道。
温砚愣了一下:“姑娘懂医术?”
“略懂一些。”沈清禾没多说。
温砚将信将疑地伸出手。沈清禾指尖搭在他的腕上,凝神感受着他的脉象——果然,脉象沉涩,肺脉处有淤堵,是长期吸入毒素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