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她!”阿芽梗着脖子,“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肯定是仙子!仙子娘多厉害,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雪团没辙了,甩了甩尾巴:“行吧,等她伤好了,我帮你劝劝。不过现在……”它耳朵动了动,“有人来了。”
阿芽抬头,看见河边的小路上走来几个半大的孩子,为首的是伯娘的儿子狗蛋。狗蛋比她大五岁,总爱带着人欺负她,上次还抢了阿芷姐给她绣的帕子。
“哟,这不是野孩子吗?”狗蛋叉着腰,阴阳怪气地喊,“昨天捡了个死人,今天咋不去守着?”
旁边的二牛也跟着笑:“就是,野孩子配死人,正好一对!”
阿芽腾地站起来,攥紧了拳头:“不许你骂清禾姨!她不是死人!”
“不是死人?那就是个疯子!”狗蛋往地上啐了口,“穿得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说不定是被男人赶出来的,才跑到咱们村来!”
这些话是伯娘昨天在村口骂的,狗蛋听见了,就拿来堵阿芽。阿芽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又要掉下来,却死死忍着——清禾姨说了,哭不是本事,要是被欺负了,得把欺负回去。
“你胡说!”阿芽往前冲了一步,“清禾姨是好人!比你娘好一百倍!”
“你敢骂我娘?”狗蛋眼睛一瞪,抬手就推了阿芽一把,“我让你嘴硬!”
阿芽没站稳,“咚”一声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石头上,疼得她眼冒金星。狗蛋还不解气,抬脚就要踹她:“让你捡死人!让你骂我娘!”
“嗷呜!”
雪团突然扑了上去,照着狗蛋的腿就咬了一口。狗蛋“嗷”地叫起来,抬腿就踢雪团:“死狗!敢咬我!”
二牛几个也上前,有的用石头砸,有的用树枝抽。雪团虽然灵活,可架不住人多,很快就被打得呜咽叫,身上添了几道血痕。
“别打雪团!”阿芽爬起来,扑过去抱住雪团,用后背挡着,“要打就打我!”
狗蛋正好气没处撒,抡起手里的树枝就往阿芽背上抽:“打你就打你!谁让你是野孩子!”
树枝抽在背上,疼得阿芽龇牙咧嘴,可她死死抱着雪团,不肯松手。她怕雪团被打死,雪团是她捡来的伴儿,就像阿爹和阿姐一样,是她的家人。
“住手!”
一声厉喝突然响起,像平地炸了个雷。
狗蛋的树枝停在半空中。阿芽也愣住了,抬头望去——只见沈清禾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却抿得紧紧的,眼神冷得吓人。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带血的红裙,虽然破旧,却莫名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
“清禾姨……”阿芽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沈清禾快步走过来,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阿芽背上的伤,指尖微微发颤。她又看了看雪团身上的血痕,眼神更冷了。
“你是谁?”狗蛋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喊,“我打我家的野孩子,关你屁事!”
“她不是野孩子。”沈清禾站起身,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子威严,“她是我的女儿。”
阿芽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清禾姨……”
狗蛋也愣了:“你胡说!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哪来的娘?”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沈清禾看着他,“我是阿芽的娘。你刚才打她,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