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救了我？”沈清禾问。
“是我和雪团！”小姑娘挺了挺胸，“我昨天看见你从天上掉下来，就把你拖回来了。我叫阿芽，你叫什么呀？”
从天上掉下来？沈清禾愣了愣。她明明是从崖上跳下去的，怎么成了从天上掉？难道灭仙崖底连通着别的地方？
“我叫沈清禾。”她答道，看着阿芽脏兮兮的小脸，心里软了软，“谢谢你，阿芽。”
“不用谢！”阿芽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清禾姨，我有个事想求你。”
“你说。”
阿芽搓了搓衣角，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你……你能当我娘不？”
沈清禾怔住了。
阿芽见她不说话，赶紧抬头，眼里蒙了层水汽：“我没有娘，伯娘总骂我是野孩子，村里的孩子也欺负我。我捡了阿爹，捡了阿姐，就差个娘了。雪团说你是老天爷送我的，你当我娘好不好？我会听话，会帮你洗衣做饭，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小姑娘的话像根针，扎在沈清禾心上。她想起墨念，那个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指着她骂“废物”，盼着柳嫣当他娘。而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却巴巴地求她当娘。
可她怎么配？她没了内丹，修为尽失，连自己都护不住，怎么护着这个孩子？她是被青云宗追杀的“毒妇”，要是连累了阿芽……
“对不起，阿芽。”沈清禾别开眼，声音发涩，“我不能当你的娘。”
阿芽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眼泪“啪嗒”掉在了手背上：“为什么呀？是我不够乖吗？还是我把你拖回来的时候，弄疼你了？”
“都不是。”沈清禾心疼，却只能硬着心肠，“我……我不是个好娘，你值得更好的。”
“我不要更好的！”阿芽哭出了声，“我就想要你！”
雪团突然站起来，用爪子拍了拍阿芽的背，又瞅向沈清禾，眼神带着点冷意：“她捡你回来时，膝盖磨得见了骨头，一路走一路哭，也没舍得把你扔了。你就这么狠心？”
沈清禾闭上眼，没说话。
阿芽哭了会儿，见她实在不应，抽抽噎噎地站起来：“我知道了……我不逼你了。”她抹了把眼泪，把碗放在床头，“你好好歇着，我去给你找吃的。”
说完，她低着头跑了出去，小辫子一甩一甩的，背影看着孤零零的。
雪团瞪了沈清禾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
茅屋里只剩沈清禾一人。她望着漏光的屋顶，腹部的疼似乎更甚了，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走了一块。
阿芽没去找吃的，蹲在河边哭。
河水清清的，映出她红通通的眼睛。她想起昨天把沈清禾拖回来时，心里有多欢喜——她终于要有娘了。可清禾姨不肯，是不是因为她太笨了？阿爹说她认的字少，阿芷姐说她缝的补丁歪歪扭扭，清禾姨那么好看，肯定是嫌她不体面。
“哭什么？没出息。”雪团蹲在她身边，用尾巴扫她的腿。
“她就是不喜欢我。”阿芽吸着鼻子，“伯娘也不喜欢我，清禾姨也不喜欢我……我是不是真的没人要啊？”
“谁说的？”雪团翻了个白眼，“温先生和阿芷姐不都疼你？实在不行，咱再去捡一个。上次我在西边林子瞅见个穿蓝衣服的，看着比她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