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浓烟里，二十几个小孩缩在角落哭。苏小糖把斧头往我手里一塞，冲进去就开始抱人。
那把斧头在我手里沉甸甸的。刚才她挥起来却轻得像塑料玩具。
最后一个孩子送下楼时，消防车刚到。苏小糖瘫坐在滑梯旁，刘海被汗粘在额头上。她卫衣领口歪着，露出锁骨上那个蝎子疤。
"不是意外。"我把斧头扔在地上，"有人切断了两条逃生通道。"
她瞳孔缩了一下。
"你知道是谁。"我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蝎子要灭口？因为去年的账本？"
苏小糖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指尖冰凉，掌心却有汗。
"陆沉。"她第一次叫我全名，"今晚别去仓库。"
操场对面，穿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发气球。头套下，我看见王警官的嘴唇在动。
苏小糖顺着我视线看去，猛地站起来。她动作太大，卫衣口袋里掉出个东西。
是个遥控器。上面还沾着面粉。
我捡起来，按钮槽里有火药味。
"烟雾弹。"我转着遥控器，"你安排的？"
她突然笑了。不是那种甜腻的笑，是格斗场上把对手逼到角落时的笑。
"测试一下陆队长的应急能力嘛。"她凑近，呼吸喷在我耳廓上，"顺便看看......"
消防车的警笛淹没了后半句。她退开时，在我口袋里塞了张纸条。
王警官的玩偶服"恰巧"路过。我当着他面展开纸条。
「改地点了
午夜12点
幼儿园地下室
带拆弹工具」
苏小糖已经回到孩子堆里。她蹲着给小女孩扎辫子，手法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
阳光把她们影子投在地上。一大一小两个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啊晃。
我突然注意到那个小女孩的鞋子——左脚鞋带系着蝴蝶结，右脚却是死结。
和我们解救的第一个孩子系法完全相反。
5
庆功宴的酒瓶堆成小山时，林墨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他搂着我的脖子，啤酒沫溅到我领口。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退役吗？"他大着舌头拍桌子，"去年中东那起人质事件——"
我捏碎手里的玻璃杯。碎片扎进掌心，血混着酒液滴在地板上。
苏小糖突然按住我手腕。她指尖压在我跳动的血管上，力道刚好够止血。
"巧了。"她冲林墨甜甜一笑，"我也不是只会教小朋友唱儿歌。"
包厢突然安静。林墨的酒醒了一半，眼睛瞪得像铜铃。
苏小糖松开手，从我掌心挑出玻璃渣。她指甲剪得很短，边缘修得圆润，像幼儿园老师该有的样子。
"中东的事我知道。"她拿起餐巾擦手，"黑水公司出价两百万美金挖他，被拒了。"
林墨的下巴差点掉到桌上。我盯着苏小糖的侧脸，她睫毛在顶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你查我？"
"彼此彼此。"她端起我的酒杯抿了一口，唇印覆在我刚才喝过的位置，"陆队长不也查了我的禁赛记录？"
服务员推着蛋糕进来，蜡烛插得像迷你火炬。林墨突然蹦起来："差点忘了！今天是小糖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