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金瓦，很是气派。
我和赵珩已经换好了觐见的礼服。
“云芝，”他声音压得极低，“你先去给皇后请安。”
他叮嘱我：“多看，少说，无论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可失了礼数。”
我垂下眼，只觉小腹无端地又沉了一分：“是，殿下。”
他深深看我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跟着太监走了。
而我去了后宫，皇宫的椒房殿。
皇后萧氏坐在上面。
她旁边，端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一身华服。
我跪下去：“妾身云氏，叩见皇后娘娘千岁。”
“抬起头来。”皇后的声音，高高在上。
我慢慢抬起脸。
那年轻女子笑了笑：“倒真有几分姿色。”
皇后也笑了笑：“这位是本宫的亲妹子，未来的太子妃，往后，你们同在太子府，要好好相处。”
未来的太子妃萧梅扶着宫女的手，慢悠悠站起来，停在我面前。
“身子重了？”她语气淡淡的，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我请旨为太子府拨了医女，回头，让她们好好照顾你。”
皇后适时开口：“梅儿这话是正理。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尊卑上下，半点不能乱，安分守己，明白吗？”
安分守己。
皇后的话像钉子，砸进我刚好的伤口里。
我想到赵珩的叮嘱……
忍！
必须忍！
我垂着头：“妾身明白，谢皇后娘娘训示。”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耗空所有力气。
皇后像是满意了：“嗯，跪安吧。”
一句废话都没有。
我几乎是拖着身子站起来。
那两个女人冰冷的目光，黏在我背上。
像毒蛇。
回太子府的马车上，我一言不发。
赵珩心里不知道又在计划着什么，也没有说话。
马车停下。我看到的太子府，是一片红色。
他们正在准备太子的册封大典，也是准备太子与太子妃的大婚。
好在太子府的后院，还算安静。
只是那些麻烦事，似乎不愿意放过我。
宫里派来了一位孙嬷嬷，来教导我宫规礼仪。
“云侧妃，”孙嬷嬷声音冷冷的，“今天您要学习的这第一桩，便是觐见正妃的规矩。”
我心口微微一缩。
手指下意识地蜷进掌心。
“侧妃见太子妃，需伏地叩拜。”
“行走时，需落后三步。”
“正妃落座，你在一旁侍立。”
“眼神不得直视主母！”
……
一条条，一件件，冰冷刻板。
将卑贱二字钉入骨髓。
她拿起茶盏，示意我上前奉茶。
我挺着沉重的肚子，很难做得标准。
“呵，”孙嬷嬷发出一声轻嗤，“瞧这腰身，咱们娘娘到底心慈，容得下……”
后面的话她没说。我心里一凉。
端着茶盏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连个茶都端不稳，”孙嬷嬷厉声呵斥，“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也不知当时在匪窝里，学了什么腌臜做派！还不快……”
“住口！”
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话。
赵珩走进来，脸色阴沉。
“太子殿下……”孙嬷嬷膝盖一软，跪下。
“滚！”赵珩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带着你的人，即刻滚回宫里去，告诉皇后，太子府的人，自有孤教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