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绝望的求救
情绪基调:濒临终结的孤寂感、小心翼翼的渴求、被彻底隔绝的刺痛。
第一章:归来的“它”
画纸上的线条在苏念的笔下延伸,勾勒出一片寂静的森林。铅灰色的天空,盘根错节的枯树。这是她最近一直在画的系列,没有名字,只有压抑。
忽然,一缕极细的青烟从画纸中央升起。
苏念停下笔,眼睛一眨不眨。
烟雾散去,纸上留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焦痕,边缘卷曲,发黑。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木炭烧过的味道,混杂着某种说不清的腥气。
她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那焦痕就像活物一样,迅速沿着纸张的纹理蔓延开来,形成一道蜿蜒的黑色裂缝,吞噬了她刚刚画好的枯树。
她猛地收回手,心脏咚咚地敲着胸腔。
不是第一次了。
这五年,这种事时有发生。只是最近,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具象。
她站起身,走向洗手间。老旧的公寓里光线昏暗,即使是白天也需要开灯。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下有两团淡淡的青黑。她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双手。她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影子很高,轮廓扭曲,没有具体的形状,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它就那么静静地立在她的背后,仿佛已经站了很久。
苏念的呼吸停滞了。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她不敢动,甚至不敢眨眼。她死死地盯着镜子,看着那团黑影。
黑影动了。
它微微倾斜,凑近她的后颈。
一闪。
消失了。
苏念浑身一软,双手撑住洗手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她再次看向镜子,身后空无一物,只有那扇紧闭的浴室门。
是幻觉吗?
温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典型症状。
但苏念知道,不是。
她左手的手腕上,有一块陈旧的烧伤疤痕,硬币大小,形状不规则。此刻,那块疤痕正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皮肤下的血肉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
痛感清晰而尖锐。
这不是幻觉。
它回来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大,更饥饿。
苏念回到画室,那张被烧毁的画稿还躺在画板上。她把它取下来,走到墙角,那里有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箱。她打开箱子,里面已经堆了半箱类似的画稿,每一张上面都有着形状各异的烧焦痕迹。
这是她的秘密,也是她的诅咒。
她将新的画稿扔进去,锁上箱子。手腕的刺痛愈发剧烈,她忍不住用右手紧紧攥住左腕。那块疤痕,是五年前那场大火留下的唯一印记。
那场火,带走了她的挚友,她的导师,陆明瑶。
也带来了“它”。
这些年,“它”一直在消耗她,侵蚀她。她感觉自己像一根被两头点燃的蜡烛,正在迅速地燃尽。而现在,火焰已经烧到了尽头。
她不能再等了。
她必须做点什么。
苏念从一个布满灰尘的抽屉最深处,翻出一个小小的通讯录。手指颤抖着,翻到其中一页。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号码。
陆明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