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瑶的哥哥。
当年负责那场火灾案件的刑警。
看着那个名字，五年前的画面瞬间冲进脑海。火场外，警戒线拉起，消防员和警察来回穿梭。她被裹在毯子里，呆呆地坐着。然后，她看到了他。
陆明哲冲破人群，跪在被白布盖着的担架前。他掀开白布的一角，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凝固了。再抬起头时，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她。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片死寂的、刻骨的恨意。仿佛她不是一个幸存者，而是一个亲手夺走他一切的凶手。
从那天起，这道目光就成了她醒不来的噩梦。
现在，她却要主动拨通这个号码，告诉他，当年火场里的，不止她们两个人。还有一个“东西”。
一个在火焰中穿行，对她露出没有五官的“脸”的……东西。
她会信吗？
不，他不会。他只会觉得她疯了。或者，更糟，觉得她在为自己脱罪而编造谎言。
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手腕的刺痛 превратилось в灼烧感，仿佛那块疤痕要重新裂开，流出滚烫的岩浆。
苏念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了那个冰冷的号码。
第二章：冰冷的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
嘟声只响了一下，就被切断。
“喂。”
一个低沉、冷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没有任何情绪，像一块被冰水浸过的石头。
苏念的心脏猛地一缩。是他的声音。五年了，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冷，那么有距离感。
她握着手机，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谁？”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出不耐烦。
“我……” 苏念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我是苏念。”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苏念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砰，砰，砰。她甚至能想象出陆明哲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警惕。
“有事？” 终于，他又开口了。两个字，砸得苏念耳朵生疼。
“我……我想见你一面。” 她鼓起所有的勇气，“关于五年前的案子，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案子已经结了。” 陆明哲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意外火灾。你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当年已经录过无数次口供了。”
“不是的！” 她急切地打断他，“火场里……火场里还有别的东西！”
又是一阵沉默。这一次，沉默里带着一丝嘲弄。
“苏念。” 他连名带姓地叫她，“五年了。你是因为创伤后遗症产生了幻觉，还是因为良心不安，开始说胡话了？”
良心不安。
这四个字像四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苏念的心里。
她知道，在他心里，她就是罪人。也许不是纵火犯，但至少是一个见死不救，或者隐瞒了关键真相的懦夫。他对妹妹的思念，五年间，已经全部发酵成了对她的恨。
“我没有说胡话。”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我说的都是真的。‘它’又出现了，比以前更……”
“够了。” 陆明哲冷冷地打断她，“我没时间听你编故事。如果你觉得精神有问题，就去找你的心理医生。不要再打这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