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电话被挂断了。
苏念握着手机，维持着通话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单调而刺耳，一下一下，撞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你看，果然是这样。
她早就该知道的。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连最后一根稻草，都拒绝了她的求救。
她颓然地坐倒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腕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烈，她撩起袖子，那块疤痕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微微肿起，周围的皮肤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热。
“它”在向她示威。
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苏念闭上眼睛。黑暗中，那个没有五官的“脸”又一次浮现。它在火焰中对她“微笑”，那是一种无声的、充满恶意的宣告。
不行。
不能就这么放弃。
如果陆明哲不信，她就去找他，当面告诉他。哪怕被当成疯子，哪怕要再一次面对他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她必须让他知道真相。
因为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它”这一次回来，不只是为了纠缠她。
“它”想要更多的东西。
苏念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走到衣柜前，换上一件最不起眼的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要去警局。
去拦下那个最不想见到，却又必须见到的人。
第三章：最熟悉的陌生人
市公安局的大门庄严肃穆。
苏念站在街对面，像一个准备奔赴刑场的囚犯。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只有她，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等了很久。
从中午等到下午，太阳开始西斜。她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当成可疑人员。只能远远地盯着那个门口，搜寻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终于，他出来了。
陆明哲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身姿挺拔，步履生风。他的头发剪得很短，显得五官更加凌厉。几年不见，他似乎比记忆中更高了一些，也更冷了。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女警，两人正在说着什么。
苏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跑着冲过马路，不顾刺耳的喇叭声。
“陆警官！”
她在他面前站定，气喘吁吁。
陆明哲停下脚步，看到她，眉头立刻拧成一个川字。那种熟悉的、冰冷的厌恶感，瞬间将苏念包裹。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旁边的年轻女警小李好奇地打量着苏念，又看看自家队长难看的脸色，识趣地后退了半步。
“我……我给你打过电话。” 苏念摘下口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我说的都是真的。五年前的火灾，不是意外。火场里有东西……一个黑色的影子，它不是人！”
她语无伦次，急于将所有积压在心底的恐惧都倾诉出来。
“它会动，它能在火里穿行！瑶瑶……瑶瑶是被它……”
“闭嘴！” 陆明哲低喝一声，打断了她。
他的眼神变得极其骇人，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直地插进苏念的眼睛里。
“五年了。” 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还在用这种方式博取关注？还是说，良心不安到出现幻觉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羞辱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