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继续慢条斯理地说，每一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的手术刀：“我们医院最近正在筹备一个青少年嗓音健康公益项目，正在寻找典型的‘发声障碍’案例进行临床研究和教学示范。贵公子这种情况……非常具有代表性。如果愿意参与，不仅可以获得顶尖专家的免费诊疗，还能为医学事业做贡献，当然，也会有适量的交通和营养补助。”
教学示范？典型案例？那不就是把自己儿子当成了怪物和标本给所有医生和学生围观研究？一想到那个画面，想到儿子可能会被贴上“发声障碍”、“有病”的标签，想到周围邻居和亲朋好友会怎么看待这件事，这对极其好面子的夫妻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物业经理和保安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看向那对夫妻的眼神都变了，从之前的无奈变成了某种夹杂着同情和看戏的复杂情绪——这林医生，太狠了，打人专打脸，骂人专揭短，而且用的是最“科学”、最“为你着想”的方式。
男人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狠话，却发现所有的污言秽语在林默那平静而专业的目光下都显得无比苍白无力。他第一次在这个“没用的老处男”面前，感到了一种被彻底碾压的恐慌。
女人猛地一把打掉男人手里的名片，色厉内荏地尖叫：“你胡说八道！我儿子没病！你才有病！你心理变态！”她拉着孩子和男人，狼狈地缩回屋里，“砰”地一声巨响关上了门。
3 医闹风波再起
门外，林默对物业经理淡淡地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因为噪音问题打扰你们。我的取证和投诉，会持续到问题解决为止。”
回到屋里，林默还能听到楼上传来压低声音的激烈争吵和女人压抑的哭声。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精准地击中了他们最脆弱、最虚荣的要害。
接下来的两天，楼上异常安静。安静得近乎诡异。偶尔能听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像是踩在棉花上。那孩子似乎被严厉禁止发出任何声音，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压抑的抽噎或者极低的说话声，立刻就会被大人急促地制止。
林默知道，这种压抑的平静维持不了多久。熊孩子的天性岂是那么容易扼杀的？而那对夫妻的怨气，也总需要找到一个出口。
果然，第三天晚上，报复来了。
林默下班回家，刚走到楼道口，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尿骚味。越靠近自家门口，味道越重。他眉头一皱，拿出钥匙开门，发现门把手上被人抹了黏糊糊、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混合了机油和泥灰。门口的脚垫被掀翻，上面有几个清晰的脏脚印。最恶心的是，门缝底下，塞进了一些撕碎的纸屑和……几片用过的、湿漉漉的婴儿尿不湿。
林默眼神一冷。他没有立刻清理，而是先拿出手机，不同角度拍了照片和视频，清晰记录了门牌号和污染状况。然后，他戴上一次性手套，小心地将那些尿不湿和碎纸屑用密封袋装好——这都是证据。
他调取了手机上的监控APP（在母亲那次出事之后，他就在门口隐蔽处安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画面显示，大约一小时前，那个熊孩子豆豆鬼鬼祟祟地溜下楼，手里拿着那些“道具”，熟练地进行了一系列破坏活动，脸上还带着得意而恶作剧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