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晏没看我,只淡淡说:“爬起来。修仙本就逆天,这点疼都受不住,趁早滚回杂役处。”
我咬着牙爬起来,握紧木剑继续练。那天晚上,我对着月亮练了一夜,直到能把那套基础剑法练得没差错才停下。清晏站在廊下,看了我一夜,天快亮时,她扔给我个布包:“里面是淬体的药,泡半个时辰再睡。”
布包里的药草带着清苦的香,我泡在药水里,膝盖的疼渐渐消了,灵气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暖烘烘的。我知道,这是我离“活下去”最近的一次,也是离她最近的一次。
日子就这么过着。我跟着清晏学吐纳,学练剑,学画符。她不常笑,话也少,但总会在我练得脱力时,默默递过来块糕点;会在我画符失败时,拿起我的手,教我握笔的姿势。她的指尖微凉,碰到我手背时,我总会想起地牢里她替我包扎伤口的样子。
孟砚秋对我的态度也慢慢变了。有次门派小比,我对上外门的一个弟子,他练了五年,比我根基稳。孟砚秋站在台下,本想看我出丑,可当我用清晏教我的“借力打力”把那弟子掀翻时,他愣了愣,竟低声说了句“还行”。
后来他会偷偷给我留些丹药,说是“师父让给的”,可我看见他把自己的那份也塞了进来;他会在我练剑遇到瓶颈时,别扭地指点两句,说是“怕你给师父丢人”。我知道,他不是坏,只是从小被捧惯了,不懂怎么对人好。
云昭倒是安分了些,听说被他爹娘禁足在院里,没再找我的麻烦。可我总觉得不安,清晏说过,断魂谷是做邪修生意的,云昭跟他们扯上关系,肯定没好事。
入秋时,门派要派弟子下山历练,去处理一座古镇的“鬼打墙”。清晏被掌门派去坐镇,她要带我和孟砚秋一起去。
“到了山下,少说话,多看着。”出发前,清晏叮嘱我们,“古镇的事蹊跷,别轻举妄动。”
我和孟砚秋都点了点头。孟砚秋背着剑,偷偷塞给我个护身符:“这是我画的,比你那破符管用。”
古镇在山脚下,阴气很重,走进去就像被冷水浇了一身。镇上的人说,最近总有人在镇口的老槐树下迷路,进去就出不来,出来的人也疯疯癫癫的。
清晏带着我们在镇口探查,她指尖掐诀,眉头皱了皱:“不是鬼打墙,是阵法。”
“阵法?”孟砚秋愣了愣,“谁会在这里布阵?”
“去看看老槐树。”清晏往镇里走,“阵法的阵眼,多半在那。”
老槐树下围着圈白雾,走近了就觉得头晕。清晏让我们在外面等着,她自己进去探查。可她刚走进去没多久,白雾里就传来剑鸣声,孟砚秋脸色一变:“师父出事了!”
他拔剑就要冲进去,我拉住他:“等等!阵法有问题,不能硬闯!”我从怀里摸出张清晏教我画的“破妄符”,往他手里一塞,“你我从东西两侧绕,我画符破阵,你进去帮师父!”
孟砚秋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绕到东侧,往白雾里扔了张破妄符,白雾散了些,露出里面的阵旗。我正想把阵旗拔掉,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回头,看见云昭站在我身后,笑得一脸诡异:“找到你了。”
他手里拿着个黑色的铃铛,一摇,我就觉得头晕目眩,灵气在体内乱撞。“你以为师姐护着你,你就能安稳了?”他捏着我的下巴,“断魂谷的人说了,你这种命格特殊的,最适合做鼎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