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规矩，就是钱得到位，闲人闪开。
至于井下的是龙是鬼，总得捞上来看看才知道。
02
午夜十二点，整个校区死寂一片。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无数个人在窃窃私语。
我脱掉外套，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上面纹着一尊闭目的过江龙。
这是我们这行的讲究，龙不见首，下水才能压得住邪祟。
我将一捆特制的牛筋绳固定在井口的石墩上，绳子用黑狗血和朱砂浸泡过七七四十九天，专克阴秽。
腰间别着一把短柄的墨斗，里面弹的不是墨线，是混了我指尖血的鸡血。
一切准备就绪，我深吸一口气，抓着绳子，缓缓滑入井中。
井壁湿滑，布满了滑腻的青苔。
越往下，那股腥臭味越是浓郁，还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甜腻，闻得我阵阵反胃。
井水冰冷刺骨，完全不像这个季节该有的温度。
我打开头顶的防水探灯，一道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水下的景象。
然后，我看到了。
第一个孩子。
是个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早就褪了色的长衫。
他不是浮在水里，而是被一条粗大的铁链锁在井壁上。
铁链从他胸口穿过，将他死死钉在那里。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浑浊，隔着水，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
脸上，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心里一沉。
这根本不是捞尸，这是在拆一个阵。
我继续下潜。
第二个，第三个……
一共九个孩子，男女都有，全都以同样的方式被铁链锁在井壁上，呈一种诡异的螺旋状，一直延伸到井底的黑暗深处。
他们就像是这个井的「壁画」，一幅由尸体构成的地狱图景。
我稳住心神，游到第一个男孩面前。
我没有直接去碰尸体，而是掏出带来的特制小三叉戟，戟尖对准了锁住他身体的铁链。
只要把铁链撬开，就能把他带上去。
然而，我的三叉戟尖刚刚碰到铁链。
「咯咯咯……」
一阵清脆的、仿佛银铃般的笑声，毫无征兆地在我耳边响起。
不是一个人的笑声。
是很多个孩子，在我耳边，在我脑子里，一起笑了起来。
那笑声天真烂漫，却透着一股子让人头皮发麻的寒意。
我猛地一惊，探灯的光束开始疯狂闪烁，周围的井水像是瞬间沸腾了一样，无数气泡咕噜噜地冒上来。
水下的能见度迅速降低。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
那不是水草，而是一只冰冷、僵硬的手！
我低头一看，只见井底更深的黑暗里，一张惨白的脸一闪而过！
一股巨力传来，猛地将我往井底深处拽去！
我心头大骇，另一只脚狠狠踹去，却像是踹在了一块铁板上。
那东西力大无穷！
危急关头，我抽出腰间的墨斗，对着下方猛地一弹！
「滋啦！」
一声像是热油烹水的刺耳声响，那只手猛地松开。
我不敢有丝毫逗留，拼命地向上游去。
就在我即将冲出水面的时候，那九具童尸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动了眼珠。
他们的目光，同时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脸上那诡异的微笑，咧得更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