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胖子张着嘴,手臂还举在半空,指着我,那根粗胖的手指僵在那里。

他脸上的怒容凝固,然后慢慢转变为一种极致的错愕和茫然。

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突然披上人皮的怪物。

办公室里那根紧绷的弦,似乎被我这句流畅得过分的话“嘣”一声剪断了。

我能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变了。

不再是纯粹的麻木或看戏的怜悯,而是掺杂了惊疑、探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针落可闻的寂静里,有人不小心碰掉了笔,那细微的“啪嗒”声竟显得格外刺耳。

王胖子的嘴唇哆嗦了几下,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丝毫撒谎的痕迹,但他失败了。

我表情平静,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等待表扬的恭谨。

他最终悻悻地放下了手,脸上的横肉抽搐着,从喉咙里挤出几声模糊的咕哝,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除了惯常的厌恶,多了几分惊疑不定的审视,最终没再说什么,扭着肥胖的身子走了。

我一屁股瘫坐在工位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心脏后知后觉地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胸骨。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什么时候学会的撒谎?还撒得如此天衣无缝、理直气壮?那批文件明明还原封不动地堆在角落落灰!

一整天,我都如坐针毡。

王胖子没再找我麻烦,但偶尔投来的目光阴沉得可怕。

同事们也默契地远离了我,偶尔交换的眼神都带着揣测和疏离。

“牛马今天吃错药了?”

“他刚才那样子……有点吓人。”

细碎的议论像蚊子叫,嗡嗡地绕着我飞。

熬到下班铃响,我几乎是逃回了家。

黑暗中,我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团。白天的经历比昨晚那场“噩梦”更加荒诞离奇。

就在我眼皮沉重,几乎要被疲惫拖入睡眠时。

一点微光,毫无征兆地在枕边亮起。

幽蓝,清冷,像一小簇凝固的深海火焰。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了。

心脏停跳了一拍,然后发疯似的狂撞。

我僵硬地、一寸寸地扭过头。

枕边,那枚胸针,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金属表面流淌着虚幻的水波般的光泽,那些繁复的、无法解读的符号在微光中幽幽闪烁。

在胸针旁边,还压着一小片某种泛着珍珠贝母光泽的、薄如蝉翼的材质。上面用一种急促而优雅的陌生字体写着一行字,墨迹深蓝:

“我需要不会说谎的‘诚实的废物’,回来吧,你的天赋是链接这个奇幻世界。”

我试着触碰上去,手指刚一接触,眼前就,出现了一片新奇的世界,整个一个科幻类的场景映入眼帘。

03

眼前的一切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指尖触碰那奇异材质的刹那,并非简单的触感,更像是一道无声的惊雷,或者说一次精准的时空跳跃。

卧室的墙壁、窗外的夜色、熟悉的家具,所有的一切都像被水洗掉的油彩般褪去、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我无法用任何既有经验来描述的浩瀚景象。

我站在一个巨大的透明平台上,平台悬浮于无垠的空中。

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