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把煎蛋盛出来，放在盘子里。
她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今晚……别睡沙发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转过身，看见她眼里的红血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那天晚上，我们躺在一张床上，她背对着我，呼吸渐渐平稳。
我在她身后僵了许久，手指蜷了又伸，最终还是轻轻搭在她腰上。她的身体瞬间绷紧，像拉满的弓弦，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松，却始终没回头。
黑暗里，我盯着她的发旋，闻着那股熟悉的柠檬沐浴露味，心里却乱得像团麻。苏敏的铃兰香、衣柜里的樟脑味、梦琪发间的清香，搅在一起，呛得人喘不过气。
后半夜，我悄悄起身去阳台。月光把栏杆照得发白，我摸出烟盒，刚要点火，手机突然亮了。是苏敏发来的微信，只有一张照片——她手腕上红了一块，像是被指甲掐的。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指尖冰凉。删了对话框，又点开，反复几次，最后还是关了手机。烟叼在嘴里，没点燃，尼古丁的涩味漫开来，倒比烟味更呛人。
天快亮时，客厅的钟敲了五下。我推开门，看见梦琪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眼睛望着窗外。晨光落在她脸上，把眼下的青黑照得格外清楚。
“怎么醒了？”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她摇摇头，声音哑得厉害：“陆明，我们……是不是该分开一段时间？”
我的心猛地沉下去，像坠了块石头。“为什么？”
“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她转过头，眼睛红得像兔子，“我最近总做错事，项目搞砸了两次，昨晚还梦见你跟别人走了……”
我攥住她的手，她的手在发抖。“别胡思乱想，项目的事慢慢来，我……”
“你是不是也觉得累了？”她打断我，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的，“我知道我不好，我忽略你，我还……”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埋着头哭。我把她揽进怀里，她的肩膀抖得厉害，像寒风里的叶子。我摸着她的头发，心里又酸又涩，那些和苏敏的荒唐事，像根毒刺，扎在最深处，不敢碰，一碰就疼。
“不走，”我贴着她的耳朵说，声音发颤，“我们不分开。”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我胸口，哭得更凶了。
第六章 温泉池的雾
梦琪最终还是去了团建，周日早上走的，临走时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冰箱里有饺子，记得热了吃”。我捏着纸条，站在门口看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心里空落落的。
下午，苏敏又发来微信，问我“还好吗”。我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拉黑了她的号码。
手机清静了，心里却更乱。我翻出结婚相册，一页页往后翻。有我们在出租屋里吃火锅的照片，蒸汽把镜头糊得一片白；有我求婚时她哭花了妆的样子，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戒指盒；还有拍婚纱照那天，她笑出梨涡，阳光落在她睫毛上，亮晶晶的。
翻到最后一页，是去年在海边拍的，她穿着长裙，我从背后抱着她，海浪漫过脚踝。那时她还会笑着说“再胖点就抱不动了”，现在却瘦得能一把攥住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