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梦琪站起来，“阿姨，我得回去了，下午还得加班。”
“不多坐会儿？”
“不了，改天再来看你。”
我听见她们走到门口，听见梦琪说“排骨汤记得热了喝”，听见门“咔嗒”关上的声音。
我像虚脱了一样，顺着衣柜壁滑坐在地上。苏敏推门进来，脸色苍白，“吓死我了。”
我没说话，从衣柜里爬出来，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卧室的窗户没关，风灌进来，带着雨的湿气，我打了个冷战。
“小陆，对不起……”苏敏走过来，想碰我的胳膊。
我猛地后退一步，“别碰我。”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圈红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够了！”我打断她，声音嘶哑，“我该走了。”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没看她的表情，没管她在身后说什么。楼道里的灯随着我的脚步亮了又灭，雨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在街上，雨水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下来，咸咸的。路过一家便利店，我冲进去买了一整瓶白酒，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辛辣的液体烧得喉咙生疼，可心里的疼更厉害。
我到底在做什么？
第五章 阳台上的烟
我回到家时，梦琪还没回来。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冰箱的嗡鸣。我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从头浇到脚，却洗不掉身上的铃兰香，洗不掉心里的脏。
晚上十点，梦琪回来了。她看见客厅地上的酒瓶，皱了皱眉，“喝这么多？”
我没说话，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
她走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你去哪了？手机也不接。”
“忘了带。”我的声音干涩。
她没再问，转身去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她拿着条毯子出来，盖在我身上，“地上凉，回床上睡。”
我抓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她愣了一下，想抽回去，我攥得更紧了。
“梦琪，”我看着她的眼睛，黑暗里，她的瞳孔像深不见底的湖，“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别过头，“没有啊，你想多了。”
“那你为什么……”我喉咙发紧，“三个月了，你都不让我碰你。”
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她抽回手，转身回了卧室，关上门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天亮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我走到阳台，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雾缭绕中，我看见楼下的玉兰花开了，白白的一朵，像梦琪婚纱的颜色。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是苏敏的短信：“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
我盯着短信看了很久，删了，又打了字，最后还是清空了对话框。
梦琪起床时，我正在做早餐。煎蛋的香味飘满厨房，她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上，“昨晚……对不起。”
我拿着锅铲的手顿了顿，心里五味杂陈。
“最近项目压力太大了，我有点烦躁。”她的声音闷闷的，“不是故意冷落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