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老保安猛地凑近,一股浓重的烟味和霉味扑面而来,“要是值班室里有个戴蓝口罩、浑身消毒水味的护士来找你帮忙,你可以……可以考虑信她。但是!”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如果她把口罩摘下来!别犹豫!立刻把值班室的门关上!锁死!不管她在外面说什么,哭也好,求也好,都别开门!别听!”
【规则三:医护人员识别。如遇佩戴蓝色口罩、身上有浓烈消毒水气味的护士求助,可在判断情况后提供有限帮助。但若对方主动摘下口罩,请立即退回值班室并紧闭房门,直至其离开。切勿听取其摘下口罩后的任何言论。】
老头说完,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又像是怕极了这个地方,猛地看了一眼墙上即将指向11点的时钟,声音急促:“记住了就重复一遍!快!”
林默被他的情绪感染,心脏怦怦直跳,强行镇定地快速复述了三条规则。
“好……好……”老保安一边点头,一边踉跄着朝大门退去,“祝你好运……小子,撑到天亮……就能拿到钱……”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飘过来的。时钟指针咔哒一声,精准地指向十一点整。几乎同时,医院所有的灯光猛地剧烈闪烁了一下,像一次集体的痉挛。
老保安如同被烫到一样,头也不回地冲出大门,瞬间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沉重的玻璃门缓缓自动合上,发出沉闷的“咔哒”落锁声。
仿佛将林默彻底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下来。只有头顶灯管那细微的滋滋声,以及他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他孤身一人,站在这个空旷、惨白、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大厅里,手里紧紧攥着那本可能关乎性命的规则手册和那只冰冷的红色手电筒。
墙上时钟的秒针,每一次跳动都清晰可闻。
咔。
咔。
咔。
像是在为他生命的倒计时。
第一晚,第一个小时,开始了。
离第一次巡楼还有一个小时。林默决定先去值班室。规则里提到了值班室,那或许是唯一相对“安全”的地方。
值班室就在大厅一侧,门虚掩着。他推开门,里面空间不大,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监控屏幕——屏幕分割成十几个画面,但大部分都是雪花,只有少数几个显示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画面泛着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
他坐在椅子上,努力平复呼吸,再次仔细阅读那三条规则。每一条都透着诡异和不合理。为什么巡楼时间不能超时?为什么404病房绝对不能进?为什么护士摘口罩就要躲起来?那个老保安恐惧的表情绝非伪装。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11点30分。值班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了。
叩、叩、叩。
声音很轻,很有节奏。
林默浑身汗毛瞬间倒竖!规则里没说这个时候会有人来!老保安也没提!
他屏住呼吸,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隐约看到一个穿着浅色制服的人影轮廓。
“谁?”他声音干涩地问。
门外传来一个模糊的女声,似乎隔着口罩:“师傅,能帮个忙吗?输液室的架子倒了,能帮我扶一下吗?我一个人弄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