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管家在旁暗咬后槽牙,这“画师”分明是女子扮相!他正欲开口揭穿,萧衍却抢先道:“若管家不信,可当场让二公子重誊账册,与‘伪造版’比对。”萧瑾面色铁青,他伪造字迹时慌乱匆忙,笔法早露马脚,此刻若应验,反坐实罪名。僵持片刻,他只得拂袖:“验笔之事,明日再议!”

柳瑶趁乱退至偏厅,冷汗浸透后背。萧衍悄然跟来,卸下她伪装用的髯须,轻声道:“多谢姑娘舍身相助。”烛光映出他眼底血丝,柳瑶心头一酸:“公子处境凶险,我……我不能袖手。”她忽掏出袖中密信,“这是粮仓真正账目,我托人从旧仆处寻来的,可证你清白。”

萧衍接过,震惊之余更添疑虑:“姑娘如何能……”柳瑶垂眸:“闺阁虽小,耳目未必闭塞。”她不敢透露自己暗查侯府旧事的真相,只盼这账本能彻底扭转局势。

次日晨,族老们齐聚正堂,柳瑶以画师身份再次登场。她将真账与伪造账并列展示,墨迹、印章、日期漏洞一一拆解,条理清晰如刀锋。萧瑾冷汗涔涔,欲辩无词,终被押下问责。萧衍当众谢过“云溪画师”,瞥见她袖口露出半截荷纹刺绣——与那日墙头相遇时,柳瑶裙裾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危机暂解,却未消尽。管家连夜将“画师实为女子”的疑点禀报老太君,她震怒拍案:“私相授受,败坏门风!查!务必揪出那女子身份!”萧衍闻讯,当即遣亲信将柳瑶送出城,暂避山庄。

柳瑶在马车中辗转难眠,手中攥着萧衍塞给她的玉簪——簪尾刻着“蝉鸣破暑”四字。她知此次相助虽险胜,却将两人推向更深的旋涡。小桃在旁担忧:“小姐,若老太君查到柳府……”柳瑶苦笑:“查到又如何?我已非昔日的闺阁囚鸟了。”

侯府内,萧衍面对祖母的诘问,首次硬声对峙:“孙儿宁可无这侯府爵位,也不愿屈从权势联姻!”他掷出崔家婚书,字字如刃,“若家族非要牺牲我的真心,这虚名,不要也罢!”老太君气噎,却见他眼底已无惧色,唯有决绝。

蝉鸣早歇,秋霜已降。柳瑶在山庄望月,忽见萧衍快马而至,携一身风尘。他卸下披风,露出内里暗藏的布防图:“我要带兵离京,清查边关粮饷舞弊——这是真正的战场,而非侯府的泥潭。”柳瑶怔然,他竟将如此机密告知她。“姑娘若愿,可随我南下,或……留在柳府,等我归来。”萧衍指尖抚过她发鬓,“无论何选,我都护你周全。”

柳瑶望向远方,秋夜的风掠过她眸中水光。她终是摘下那枚玉簪,簪入发髻:“我选第一条路。公子既赴险境,我岂能独安?”

霜月下,两人身影渐融,如墨与纸,再难分离。

第五章:心意相明

南下官道崎岖,柳瑶的马车颠簸在萧衍的护送队伍中。她掀开帘角,望着前方青衫挺拔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玉簪在鬓间微颤,仿佛带着萧衍那夜霜月下的温度。小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