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文件袋,指尖摸到钢印的凹凸感,心里踏实了一分。
下午,我去工商银行预约提前还贷。
柜台经理反复确认:“女士,提前清偿需要配偶到场签字。”
我把公证书推过去:“婚后我个人账户独立还款,产证独有份额99%,配偶只享有增值部分,且已做公证。”
经理看了三遍,最终点头:“可以走特批通道,三个工作日批下来。”
我在心里给秦昭比了个心:法律真好用,只要你肯为它熬夜。
夜里十二点,周屿在家庭群里发了一段视频:
洱海边的玻璃房露台,他们三口围着铜火锅,公公举杯:“感谢儿媳妇深明大义,让我们一家有时间出来透气!”
婆婆笑得满脸褶子堆成梯田:“澜澜你放心,我给你买了鲜花饼,可好吃了!”
我保存视频,顺手转发给秦昭:“证据+1。”
然后起身去厨房,把最后两瓶冻母乳贴上日期,写上“留给笑笑的第一口”,塞进冷冻室最里层。
高姐看我半夜不睡觉,骂了句“不要命了”,却还是给我煮了一碗酒酿圆子。
我边吃边笑:“吃完这碗,我就去把他们的床拆了。”
拆床比我想象的顺利。
高姐把床垫掀起来,我在床板夹层里发现一只绒布首饰盒——
里面是周屿追我那年送的第一条银项链,吊坠是一把小钥匙。
我捏着那条项链,想起他当年说:“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如今钥匙还在,锁却换了。
我把项链扔进垃圾袋,连同床头婚纱照一起。
婚纱照是巴厘岛拍的,海风掀着我的头纱,他低头吻我。
现在想来,那一吻像盖章:此物品归周屿所有,可随时丢弃。
下午,旧货上门回收。
师傅问:“床垫要吗?”
我挥手:“扔,沾了晦气。”
晚上,主卧彻底空了,木地板上只剩两道床脚压出的凹痕。
我盘腿坐在中间,用手机拍了一张全景,发给秦昭:
“战场清理完毕,随时可上新。”
秦昭约我出来做产后复查,顺便把卖房合同最终版给我。
医院走廊里,她递给我一杯冰美式:“你得提提神,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B超显示子宫复旧良好,但盆底肌只有一级。
医生叮嘱:“少抱孩子,多休息。”
我笑着答应,心里想的却是:再抱三天,我就抱着笑笑住新家了。
下午回到小区,物业管家拦住我:“林小姐,有位韩先生想约您面谈,说可以加十万定金。”
我挑眉:“告诉他,明晚八点,星巴克见。”
夜里八点,星巴克角落。
韩先生递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三十万,做意向金,三天内补足全款,我们立即过户。”
我收下卡,推给他一份补充协议:
“交易期间若产生产权纠纷,卖方承担双倍返还定金;若买方反悔,定金不退。”
他爽快签字。
我把卡塞进钱包,顺手给秦昭发消息:
“定金到账,下一步,清贷。”
回家路上,我去打印店复印了七份《婚内财产约定》,塞进快递袋,写上“周屿亲启”。
快递单号截图,留档。
上午,工商银行短信通知:
“您的贷款提前结清申请已审批,请于三个工作日内携带身份证、结清证明办理抵押注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