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仙门最耀眼的天才,沈清晏。
我的未婚妻柳含月,是我最疼爱的师妹。
三年前,她冲击金丹失败,灵脉寸断,命悬一线。
我剖出自身一半金丹,强行续接了她的仙途。
从此,我修为尽废,沦为扫洒后山的废人。
今日,是她晋升元婴的庆典。
她站在新任魁首岳长风身边,受万人朝拜,风光无两。
隔着人山人海,她传音入我识海,语调冰冷。
「沈清晏,你一个废人,也配来看我的典礼?」
我丹田里沉寂了三年的残丹,忽然灼痛起来。
一道陌生的狂笑在我脑中炸开。
「蠢货,三年前你剖开的,是本座的魔心。」
1.
灵霄宗建在云海之上,仙气缭绕。
今日的玉虚殿广场,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所有人都为庆贺宗门最年轻的元婴修士——柳含月。
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杂役弟子服,站在最偏远的角落,像一粒毫不起眼的尘埃。
高台上,柳含月一袭流光溢彩的羽衣,仙姿玉貌,宛如九天玄女。
她身侧的岳长风,意气风发,是如今宗门上下公认的下一任宗主。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底下弟子们的艳羡声,不大,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我耳朵里。
「柳师姐和岳师兄真是般配。」
「可不是,听说当年沈师兄还在时,柳师姐就……」
声音戛然而止。
有人发现了我。
所有的目光,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我面无表情,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缓缓收紧。
就在这时,柳含月的传音穿透喧嚣,直刺我的识海。
「沈清晏,你一个废人,也配来看我的典礼?」
语气里的厌恶与鄙夷,比广场上空的寒风还要刺骨。
我曾为保她修为,挖了自身半边金丹。
此刻她却觉得,我看她一眼,都是一种玷污。
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从丹田炸开。
不是旧伤,而是那半颗残存的金丹,正不受控制地鼓动,散发着诡异的黑气。
「桀桀桀……」
一个癫狂的笑声在我脑海深处响起。
「沈清晏,感动吗?你用半颗心换来的女人,如今视你如蝼蚁。」
这声音我认得。
是百年前被我亲手封印在自己金丹内的噬心天魔。
我以为它早已被我的灵力磨灭了。
「蠢货,三年前你剖开的,是本座的魔心。她能有今日,全靠本座的魔气滋养。」
天魔的声音充满了嘲弄。
「你以为是救她?不,你只是亲手将她,推入了另一个深渊。」
我猛地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柳含月。
她眉心那点朱砂,似乎比三年前更艳了,艳得像一滴快要凝固的血。
2.
典礼结束,人群散去。
岳长风拥着柳含月,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走下高台。
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我,眉头一皱,随即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哟,这不是我们灵霄宗曾经的大天才,沈师兄吗?」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语气里的「曾经」二字咬得极重。
周围的弟子们都停下了脚步,看好戏似的望着我们。
柳含月站在他身侧,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