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府的马车上，我小声问裴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李义山的诗？”
他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眸中有星光流转：“你及笄礼那日，在台上背诵《锦瑟》，我在台下。”
我愣住了。及笄礼那天，楚淮迟到了，说是陪卢琼华买簪子去了。我委屈得差点哭出来，却强忍着完成了仪式。
原来台下那么多人中，有一个他。
## 04
开春时，我确诊有了身孕。
裴望高兴得在院子里练了一宿的剑，第二天一早跑去宫里向皇上报喜，讨来一堆赏赐。
婆婆也开始天天煲汤给我补身子，说我太瘦了，要多吃些才好生养。
只有我自己隐隐不安。前世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是我永远的痛。
我变得小心翼翼，甚至不敢独自出门。
有一天，裴望休沐，带我去城外寺庙上香祈福。
马车经过一片桃花林时，我忽然想起几年前和楚淮来这里的情景。那时我们还没订婚，他折了一枝桃花送我，说“人面桃花相映红”。
“停车。”裴望突然开口。
他跳下车，不多时折回一枝开得正盛的桃花递给我：“可是想要这个？”
我怔怔地接过花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连这种小事都放在心上。
在寺庙祈福后，我们偶遇了也来上香的卢琼华。
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见到我们时眼神躲闪，勉强行礼。
我这才知道，楚淮自从宫中那日后，性情大变，对卢琼华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有求必应。辅国公夫人趁机给她说了门亲事，是外地的一个知县，年后就要过门。
“姐姐...”她突然跪在我面前，“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劝劝楚哥哥，让他...”
“卢姑娘，”我打断她，“这是辅国公府的家事，与我无关。”
她抬头看我，眼中带着怨恨：“你就这么狠心？楚哥哥为了你终日酗酒，仕途尽毁，你却...”
“却如何？”裴望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楚淮自作自受，与内子何干？卢姑娘若再纠缠，休怪裴某不客气。”
他的声音不大，却自带威严。卢琼华吓得噤声，不敢再言。
回程路上，我靠在裴望肩头，忽然问：“夫君觉得我狠心吗？”
他轻轻揽住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没有那么大度，我的妻子也不必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我眼眶一热，差点落泪。
前世，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