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龙锥…”包拯齿缝间挤出这三个字,一股寒意自尾椎骨窜起。他曾于某上古邪典残篇中见过只言片语的记载:以至亲至贵之人的滔天怨念为材,以龙脉地气为炉,炼化孽龙,再以这邪锥钉入龙心,便可将其转化为最恶毒的诅咒之力,可控人心神,甚至…窃夺国运!
究竟是谁?竟敢在帝王寝宫之下,行此逆天悖伦、罔顾人道的邪法?!
新帝登基首日,大典之上,万民朝拜,阳气最盛亦与地脉勾连最深之时,这积郁已久的诅咒便顺着龙气感应,骤然爆发,侵染了最具象征意义的皇帝其身!
那无头尸妖王御史,恐怕仅是这邪术运转中泄出的一丝余孽,感应到开封府他的存在,前来示警求援!而獬豸印泣血,正是因这诅咒直指紫微帝星,动摇国本!
一切,都说得通了!
“呃啊啊啊——!”
上方殿中,传来皇帝更加痛苦疯狂的嘶吼,以及展昭与公孙策愈发急促的呼喝与法术爆裂之声。显然,地下这怨龙锥的异动,加剧了上方皇帝的痛苦与狂性!
必须毁掉这邪锥!
包拯眼神一厉,再无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浩然正气沛然勃发,绯袍无风自动,眉心月牙银光灼灼,如同暗夜中唯一的灯塔。他纵身便欲跃下裂隙,直取那祭坛邪物!
然而,就在他身形将动未动之际——
“嗡…嗡…嗡…”
三声低沉诡异的铜钵鸣响,毫无预兆地自黑暗的三个角落同时响起!
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上方所有的打斗嘶吼,穿透耳膜,直抵神魂深处,引起一阵阵烦恶欲呕的眩晕感。
三个枯瘦如柴、身披破烂黑色袈裟的身影,如同从阴影里渗出来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裂隙边缘,恰好将包拯围在正中。
他们低垂着头,宽大的兜帽遮住了面容,只能看到干瘪发青的下巴和握着陈旧铜钵的、指甲尖长的手。周身弥漫着一种死寂、枯槁的气息,与这地宫中的怨毒之气同源,却又更加阴沉,仿佛早已不是活人。
“皇城司…‘守陵人’?”包拯目光扫过他们袈裟上那个极隐秘的、代表皇族暗卫的缠枝莲纹印,心下一沉。先帝竟将这等本该守卫陵寝、处理阴私事务的怪物,留在了活生生的皇宫大内?还守护着如此邪阵?
这三个“守陵人”显然没有交流的意图。正对着包拯的那一位,缓缓抬起了握着铜钵的手。
“咻——!”
一道凝练至极、漆黑如墨的邪光,毫无征兆地从钵中爆射而出,直取包拯眉心!速度快得超越视觉,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扭曲吞噬!
包拯早有防备,侧身避让的同时,右手虚划,一道清正符印瞬间凝聚身前。
“嘭!”
黑光撞上符印,发出一声闷响,竟双双湮灭。但那股阴冷蚀骨的力量,仍震得包拯手臂微微发麻。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方向,破空之声锐响!
左侧那位,铜钵中射出的并非光束,而是无数细如牛毛、闪烁着污绿幽光的毒针,如同蝗群般罩向包拯全身大穴!针尖显然淬有剧毒,带着强烈的尸腐气息。
右侧那位,则摇动铜钵,发出一连串急促而诡异的摄魂魔音,音波无形,却直钻脑髓,试图扰乱包拯心神,瓦解他的护身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