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诸赤膊捧鱼盘,低首趋步而入。鱼香扑鼻,王僚不由前倾。
至王前,专诸忽掰开鱼腹,寒光乍现!
鱼肠剑出,如闪电裂空。王僚愕然欲起,剑已贯喉。
甲士戟刃齐至,将专诸捅作血人。他大笑三声,气绝身亡。
宫外,公子光率死士杀入。伍子胥白衣执剑,首次在吴国露出锋芒。
血洗宫廷,改朝换代。吴王阖闾即位,伍子胥拜相。
复仇之路,从此开启。
新都姑苏,地势低洼,水泽纵横。
伍子胥立于荒泽中,白发扬如战旗。他执杖划地,杖落处,泥水迸溅。
“此地当立城门八座,水陆并行。城周四十七里,高二丈八尺。”
随行官员面面相觑:“相国,沼泽地基松软,如何筑城?”
“伐木为桩,深夯入地。取土填洼,垒石为墙。”伍子胥目光如炬,“三年必成。”
是日,万千民夫集于泽国。木材从深山顺流而下,巨石自远山开采。号子声震天,伍子胥日夜督工,目赤如血。
有人谏言劳民伤财,他冷声道:“欲霸天下,先固根本。今日之苦,他日之福。”
沼泽中,城墙一寸寸生长。伍子胥的复仇之志,亦如这新城,在泥泞中扎根。
一封帛书自吴都发出,飞向穹隆山隐庐。
伍子胥亲笔致书:“吴国欲强,愿请先生出山,共图大业。”
他知道,要破强楚,非有军事奇才不可。孙武之名,他暗访多年。
山径幽深,伍子胥徒步而上。茅庐前,青衫文士正在锄菜,状若农夫。
“先生著兵法十三篇,何不用于世?”
孙武淡然:“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当今乱世,非兵不能安天下。”伍子胥指山下姑苏新城,“此城可为先生演武场。”
孙武目光掠过城郭,终是一叹:“既遇知音,敢不效命?”
二人下山时,夕阳如血。身后竹简兵书,即将染红春秋。
吴宫演武场,三百宫女红妆持戟,嬉笑如常。
阖闾高坐观台,面有疑色:“女子亦可操练?”
孙武执令旗而立:“军法无情,男女无别。”
伍子胥静立一侧,目如深潭。
孙武三令五申,宫女仍嬉闹不止,尤其二宠姬娇笑嫣然。
“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孙武声音骤冷,“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
他转向阖闾:“臣请斩队长以明军纪。”
阖闾大惊:“寡人知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
孙武厉声道:“臣既已受命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
剑光闪处,美人头落。全场死寂。
再鼓号令,宫女进退如一人,无敢出声者。
伍子胥嘴角微扬:复仇之剑,终于开刃。
“楚强吴弱,不可力敌。”伍子胥指沙盘道,“当以三军轮流出击,彼出我归,彼归我出。”
孙武颔首:“楚人必道远而疲于奔命。”
于是吴军分三师,轮流扰楚边境。忽击潜邑,忽攻六邑,楚军疲于应对。
楚将囊瓦怒极,率大军追至豫章,却见吴船顺流而下,追之不及。
“吴人狡如狐,怯如鼠!”囊瓦捶胸大骂。
吴宫中,探马报楚军士气日渐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