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他想跟她说“对不起”,想跟她说“我以后不会再把工作排在你前面了”,可他知道,现在的苏晚听不懂,也不会相信。在她眼里,她的先生还是那个虽然忙,却很爱她的年轻人,而不是眼前这个满脸愧疚的老头。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环突然亮了一下,淡蓝色的光变成了浅紫色。她愣了一下,抬起手腕看了看:“奇怪,怎么变色了?”
陈砚也赶紧看自己的手环,还是淡蓝色。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去找周宁。周宁看到苏晚的手环,脸色变了变,说:“这是‘记忆加速倒退’的预警。如果住户长时间处于情绪波动或者心理压力大的状态,记忆倒退的速度会加快,手环就会变成紫色。”
“情绪波动?”陈砚皱起眉,“她刚才还好好的,就是跟我聊了聊她先生。”
周宁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严肃:“可能是你提到的话题,让她潜意识里产生了焦虑。溯洄系统里的住户,虽然记忆倒退了,但潜意识里还残留着生前的情绪。她先生经常忙工作,可能让她生前就有过不安,现在被你提起,这种不安就被激活了。”
陈砚的心里充满了自责。他以为自己小心翼翼,不会伤害到苏晚,却没想到,仅仅是聊起“先生忙”,就让她的记忆加速倒退。
他回到活动室时,苏晚已经不在了。李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自责了,在这里,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对了,明天是‘溯洄日’,养老院会组织住户分享自己的‘遗憾线索’,你可以去听听,说不定能找到帮苏晚的办法。”
陈砚点点头,目光落在苏晚刚才坐过的椅子上,桌子上还放着那张画着小院子的纸。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纸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晚上,陈砚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张纸,看着天花板。他的手环轻轻发烫,显示着“当前年龄67岁,逆向倒计时:1428天”。他知道,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而苏晚的记忆,可能比他消失得更快。
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让苏晚原谅自己。可他该怎么做呢?直接告诉她真相,只会让她恐慌;不告诉她,他又怕自己等不到她原谅的那天,就彻底消失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这是养老院给每个住户配的专用手机,只能在院内通话,也只能接听家人的电话。陈砚赶紧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儿子陈默的声音:“爸,你还好吗?养老院说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
听到儿子的声音,陈砚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他想跟儿子说“我见到你妈妈了”,想跟儿子说“我对不起你妈妈”,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没事,你放心吧。你工作别太累,注意身体。”
“爸,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陈默的声音有些哽咽,“妈走的时候,我才5岁,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但我记得,妈去世前一天,还在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