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在办公椅上，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第一百次后悔接了顾氏集团这个项目。
顾今彦——我的新客户，也是业内公认最难搞的总裁。英俊多金是真的，但吹毛求疵、苛刻至极也是真的。短短两周，我已经被他打回来十七版方案，每次反馈都只有寥寥数语的批评，连个具体修改方向都不给。
“颜色太浮夸。”
“缺乏创新。”
“这不是我想要的。”
“重做。”
我恨得牙痒痒，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把一腔怨气全都倾泻在备忘录里：
“顾今彦绝对是处女座！不对，处女座都没他这么变态！”
“今天又否了我三版设计，他是不是以折磨设计师为乐？”
“长得人模人样，怎么性格这么恶劣？白瞎了那张帅脸！”
“他要是能对我的设计点点头，我立刻去买彩票！”
“上帝啊，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惩罚我，而不是派顾今彦来折磨我的创意！”
写完这篇酣畅淋漓的吐槽，我感觉心情舒畅多了。保存文档后，我瞥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明天还要早起去见这个魔鬼客户，展示最新一版方案。
我揉揉酸胀的眼睛，点开邮箱，找到顾今彦的地址，准备把设计方案发过去。大脑已经混沌得像一团浆糊，我迷迷糊糊地选中文件，点击发送，然后直接关机，扑到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根本不知道我犯下了一个足以社会性死亡的错误。
第二天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眯眼一看，上午十点二十七分，未接来电已经有十几个，全是我的顶头上司林薇打来的。
我瞬间惊醒，心脏砰砰直跳。今天上午十点要和顾今彦开会！我居然睡过头了！
手忙脚乱地回拨电话，林薇的咆哮几乎震破我的耳膜：“陈希！你人在哪？！顾总和他的团队已经等了半小时了！还有，你昨天发给顾总的是什么鬼东西？！”
我一边夹着电话听林薇发火，一边慌慌张张地换衣服，“对不起林总，我睡过头了，马上就到！我发的是设计方案啊，怎么了？”
“设计方案？你管那叫设计方案？”林薇的声音听起来快要窒息了，“我给你十分钟，立刻滚到会议室来！否则就不用来了！”
电话被猛地挂断。我脑子嗡的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抓起笔记本电脑包，我趿拉着高跟鞋就往外冲，打车时手指都在发抖。
一路上，我忐忑不安地打开手机邮箱，想看看自己昨晚到底发了什么。当看到发件箱里那封邮件的附件名称时，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顾今彦吐槽备忘录.docx》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出租车后座上。老天爷，我居然把吐槽顾今彦的文档当成设计方案发给了他！所以他现在已经……看完了？那个文档里我可是把他从头到脚骂了个遍啊！
“师傅，”我声音颤抖地说，“能再开快一点吗？”
当我气喘吁吁地冲进会议室时，里面鸦雀无声。长桌一端坐着顾今彦和他的团队，个个面色凝重。林薇坐在另一端，脸色铁青得像要杀人。
“对不起，我迟到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歉，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陈设计师忙到连重要会议都能忘记，看来业务很繁忙啊。”顾今彦清冷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