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看着沈聿骤然锐利的目光，缓缓继续：“违规填海，破坏生态，施工偷工减料，出了不止一次人命，都被他们用钱压下去了。最重要的是，他们用来打通关系的账本……”
我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出一个名字和藏匿地点。
沈聿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那个名字，是顾家背后最大的保护伞之一。
那个账本，是能炸翻半个城的重磅炸弹。
上辈子，这个雷是在两年后意外爆炸的。
顾家几乎因此倾覆，顾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保住根基。
却也让沈聿抓住了机会，狠狠撕下了顾家一大块肉。
而现在，我要提前引爆它，并且，要把引爆器，亲手塞到沈聿手里。
“怎么样？沈总，这份投名状，够分量了吗？”我靠回椅背，静静地看着他。
沈聿沉默地看着我，目光极其复杂，探究、震惊、审视，最后统统化为一种深沉的、带着一丝兴奋的锐光。
他忽然勾唇笑了笑，不再是电话里的玩味，也不再是刚才的冰冷。
而是一种猎人看到值得出手的猎物时的兴味。
“林蔓，”他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向我示意，“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茶杯轻轻碰在一起。
清脆一响。宛若战鼓敲响。
联盟，就此达成。
第四章
接下来的日子，我切断了和顾琛的一切联系，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安心待在家里“养病”，顺便暗中整理上辈子所有关于顾家、关于未来几年重大事件的记忆。
顾琛果然气急败坏。
他找不到我，就跑来我家堵门。
“林蔓！你给我出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临阵脱逃，薇薇差点死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自私！”
他在我家别墅门外咆哮，形象全无。
我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冷冷地看着楼下那个状若疯癫的男人。
曾经我爱他入骨，觉得他哪里都好，连发脾气都好看。
现在再看，只觉得面目可憎，丑陋不堪。
我爸妈想出去理论，被我拦住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物业的电话：“喂？保安吗？我家门口有个疯子一直在骚扰，麻烦你们来处理一下。”
很快，保安赶来，强行“请”走了昔日他们需要点头哈腰的顾总。
顾琛被保安架着拖走时，那难以置信又暴怒扭曲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
我拍下照片，发给了沈聿。
配文：【开工愉快。】
沈聿回得很快：【心情不错？看来伤好得差不多了。审计明天进场盛华。】
我笑了。
好戏，开场了。
顾琛挪用公款的事很快被“意外”爆出，虽然金额不算特别巨大，他及时补了回去，没造成实质损失，但也足够他喝一壶的。
顾氏集团股价小幅震荡，董事会里对他不满的声音开始冒头。
顾琛焦头烂额，暂时没空再来找我麻烦。
但这仅仅是开始。
我和沈聿保持着单线联系，通过加密的渠道，将我记忆里的信息一点点精准传递给他。
沈聿的执行力强得可怕，往往我刚给出一个方向，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布局，打出最狠的组合拳。
顾家开始频频出事。
看好的项目总是被沈聿截胡，合作多年的伙伴突然倒戈，旗下产业接连被爆出质量问题、财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