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发烫的手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背上的伤口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隐隐作痛，血渗出来，沾湿了病号服。
但这痛楚让我无比清醒。
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没有理会医院可能出现的混乱，直接从安全通道离开，打了个车回家。
第三章
路上，顾琛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执拗得令人恶心。
我直接拉黑了他所有的号码。
回到家，我爸妈正急得团团转，显然已经收到了医院那边的消息。
“蔓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捐肾这么大的事……”我妈冲过来，拉着我上下查看，眼睛通红。
我爸虽然没说话，但眉头紧锁，满脸担忧和后怕。
看着他们鲜活的脸，想到上辈子他们的结局。
我的鼻子猛地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
但我强行忍住了。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我紧紧握住他们的手，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
“爸，妈，对不起，以前是我糊涂，让你们担心了。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犯傻了。顾我不要嫁给顾琛了。”
我爸妈面面相觑，似乎被我的转变惊到了。
但女儿失而复得，他们最终什么也没多问，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好，回来就好……不捐了，也不嫁了，本来我们就不愿意……”我妈抱着我，哭出了声。
我安抚好父母，换了一身能遮住后背血迹的衣服，画了个淡妆遮掩苍白的脸色，准时出现在了栖云茶馆。
服务生引我到雅间门口。
我推开门。
沈聿已经到了。
他坐在窗边的茶海前，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
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窗外斜阳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一半光明，一半晦暗。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那双眼睛，深邃锐利，带着审视和探究，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人心。
我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界，走到他对面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证据呢？”他开门见山，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牛皮纸信封，推到他面前。
“这是复印件。足以证明当年你小叔的车祸不是意外，刹车线是顾琛的父亲派人动的手脚。原件在我这里，事成之后，自然给你。”
沈聿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东西，快速浏览。
雅间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
他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眼底翻涌起骇人的风暴，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许久，他放下纸张，抬眼看我，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你想怎么做？”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温正好。
“顾琛现在最想吃的就是城西那块地，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拿下。但他能动用的流动资金不够，所以他剑走偏锋，挪用了顾氏集团旗下‘盛华’项目的公款，暂时补窟窿，等银行贷款到位再填回去。”
沈聿挑眉：“消息准确？”
“很快就会有审计部门的人‘无意间’发现盛华账目的问题。”
我喝了一口茶，清香微苦，“这只是开胃菜。顾家最大的雷，是他们三年前在滨海市做的那个度假村项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