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未晞，三天前，在死者指甲缝中检出精致蛋糕碎屑。 三天后，另一具尸体指甲缝里出现了同样的碎屑。 我猛地一颤——甜腻的香气"咔嗒"打开记忆抽屉。十岁生日宴的蛋糕香、气球橡胶味、果汁酸涩突然鲜活起来，在鼻尖翻涌而出。 并且父亲遗物中一本食谱本上，竟记录着与凶案蛋糕一模一样的配方。
1 一 死亡甜点
解剖室的无影灯亮得晃眼，像个小型人造太阳，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里、渗入骨髓的冰冷。福尔马林的味道混合着死亡特有的铁锈腥气，是这里的永恒基调。我站在不锈钢解剖台旁，白色防护服裹着她略显单薄的身躯，口罩上方只露出一双过分年轻的眼睛。此刻，这双眼睛正透过手术放大镜，全神贯注地检视着死者颈部那道利落的切口。
“颈部锐器伤，创口边缘整齐，深度直达气管，一击毙命。”带教老师张法医的声音如解剖刀般平稳利落，“未晞，记录。重点检查指甲缝，看有没有挣扎痕迹或残留物。”
“是，张老师。”我应声，放下解剖刀，换上纤细的取证镊子。死者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单身公寓内死亡，门窗无损，熟人作案嫌疑大。我轻柔地翻动死者僵硬的手指，如触碰瓷器般小心。镊尖探入右手食指指甲缝，挑出一丝颜色质地异常的微小异物。
“有发现。”我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将镊子移到强光灯下。一团淡黄色膏体，夹杂极细白粒与少量深棕碎屑，怎么看都像……某种甜点的残骸？
“取下来，送微量物证室。”张法医凑近看了看，眉头习惯性地拧成一个川字，“死前吃蛋糕？有点不合时宜。”
我屏住呼吸，小心收好那点稀奇证物入透明袋，贴上标签。就在她封口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甜腻的香气，如幽灵挣脱福尔马林，丝丝缕缕渗入鼻腔。
我心脏猛地一跳，这味道…一种模糊的熟悉感，裹挟着一丝莫名的寒意，从记忆幽暗的角落里倏然冒出。
“嗯？”张法医敏锐察觉到我瞬间的僵硬。
“没什么，张老师。”我迅速摇头，试图将那莫名的悸动甩开，“可能有点累了，鼻子犯糊涂。我这就送过去。”抓起证物袋，快步走向门口。走廊的光线柔和许多，但那股突兀的甜腻香气，如鬼魅般萦绕在意识边缘，挥之不去。
三天后。市西区一栋老旧居民楼。同样密闭的室内现场。同样利落致命的颈部切割伤。死者换成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性。
当我用镊子，从这名男死者大拇指的指甲缝里，再次剔除淡黄甜香膏状物、白颗粒及深棕碎屑时，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起，冻结了我的脊椎。
不是错觉。更不是巧合。
这甜腻得令人作呕的香气，是一个信号。一个连环杀手留下的、裹着糖衣的死亡签名。
该死！这蛋糕味…到底在哪里闻过？为什么每次它出现，心脏似被塞进高速破壁机，搅得我窒息，十岁生日前后的空白记忆，快被搅醒了。
我闭上眼，强忍着吸入混着血腥与尘埃的空气。我是法医，职责是从沉默中挖掘真相，而非被无端恐慌与零碎记忆左右。
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蛋糕的秘密，是我那片被遗忘的过去，与眼前的连环凶案，死死地绞缠在了一起。解剖刀能切开皮肉，却切不开这团乱麻，我需要另辟蹊径——比如，这蛋糕，究竟出自谁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