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操办的甲方爸爸丧宴上,我那人面兽心的未婚夫贺屿森,和他娇滴滴的白莲花义妹白薇薇,联手送了我一块锃光瓦亮的不锈钢墓碑。
贺屿森死死护住他“单纯”的妹妹,劝我大度。
电闪雷鸣中,我接过那块冰冷的铁疙瘩,对着满堂宾客,笑得比谁都灿烂:“这碑不错,就是尺寸小了点。不知道将来你们俩合葬,够躺吗?”
01
“秦筝,薇薇她只是被网上那些人骗了,以为送这个是‘永垂不朽’的意思,你别跟她计较。”贺屿森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温润的嗓音此刻听起来像淬了毒的钢针。
他身后,白薇薇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筝姐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你和屿森哥哥的爱情,像这不锈钢一样,永不生锈。”
我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再看看手里这块冰冷、沉甸甸,甚至还刻着“爱妻秦筝之墓”的金属疙瘩,只觉得一阵反胃。今天,是我从业以来最重要的一天。我一手策划了科技圈大佬沈先生的追思会,会场庄严肃穆,各界名流云集。而我的未婚夫,就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纵容他的义妹,给了我这样一份“大礼”。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白薇薇那张惨白的脸照得如同鬼魅。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
“疯了吧?在沈老的追思会上送墓碑?”
“这是贺屿森的未婚妻?怎么他跟那个妹妹看起来更亲密?”
“啧,豪门水深,这下有好戏看了。”
贺屿森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对我说:“秦筝!算我求你,先忍忍,别在沈老先生的场子上闹大!”
他以为我会哭,会闹,会像个泼妇一样歇斯底里。
可我没有。
我甚至还笑了一下,轻轻挣开他的手,走到白薇薇面前,用指尖抚过那冰冷的“碑文”,指腹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应该是金属切割的毛边。我把这根手指含进嘴里,一抹猩红的血色染上舌尖。
“真甜。”我看着她,轻声说。
白薇薇的哭声一滞,惊恐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什么怪物。
我举起那块能照出人影的墓碑,转向全场宾客,脸上的笑容得体又专业,完全是金牌策划人该有的模样:“各位来宾,感谢贺屿森先生和白薇薇小姐,为今天的追思会增添了如此别致的‘行为艺术’。”
“这件艺术品,名为‘不朽’,象征着我们对沈老先生最崇高的敬意——他的精神,将永不磨灭。”我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贺屿森和白薇薇的脸上。
“为了延续沈老的慈善精神,我决定,现场拍卖这件‘不朽’的艺术品。起拍价,一元。所有款项,将以沈老先生的名义,捐赠给山区儿童。”
全场死寂。
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贺屿森和白薇薇的脸,瞬间从惨白变成了酱紫。
我拿着话筒,笑意盈盈地看向角落里一个一直沉默着的年轻男人。他是沈老的独子,沈司南。一个据说常年在国外,谁都请不动的人物。此刻,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手里把玩着一个黑色的打火机,盖子开合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我朝他举了举手里的“墓碑”,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