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小豆子和春妞惊叫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箩再也忍不住了,她丢下怀中的湿布,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溪边,厉声道:“钱耀祖!把衣裳还给他们!”

钱耀祖闻声一愣,回头见是阿箩,顿时撇撇嘴,更加嚣张了:“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穷酸!本少爷玩我的,关你屁事!滚开!再多嘴,连你那破布也给你扔水里喂鱼!”他轻蔑地瞥了一眼阿箩脚边那堆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烂布。

阿箩看着春妞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钱少爷,你把衣裳给他们吧。那件破了的花褂子,你若是觉得碍眼,我…我帮你把它缝好便是。”

“缝?”钱耀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着脖子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拿你那根生锈的破针?缝得像屎壳郎爬?哈哈哈!”

阿箩涨红了脸,但强压着怒火,她看着春妞哀求的眼神,咬了咬牙:“缝得不好,我赔你一件新的!”

钱耀祖眼珠一转,他爹老钱曾提过,这阿箩最近有点邪乎,家里似乎多了点好东西。他晃了晃手里的花褂子,坏笑道:“成啊!小爷我这人最公道!你当场给我把这破洞补好了,要补得天衣无缝!要是补得难看,或者补不上——嘿嘿,不仅这些衣服全归我扔河里,你怀里那堆破补丁,也得给我留下来抵债!”

“行!”阿箩斩钉截铁地应下。

钱耀祖将花褂子丢给阿箩。阿箩就地坐下,放下怀中紧抱的一团破布卷,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一个用破叶子包裹的小包裹,打开来,赫然是那根七彩琉璃般的神针!阳光下的针芒刺得钱耀祖和他的小跟班们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阿箩又从布卷里摸出个小线板,挑出跟春妞那碎花褂子颜色比较接近的浅粉色棉线。当神针触及线头时,那浅粉线竟在针尖下变得如同蚕丝般晶莹柔润。针尖刺入破洞边缘,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针仿佛拖着一条粉色的流光,在破洞中极快地穿梭。

那磨得稀烂、边缘发毛的破口,如同被春日暖阳融化的残雪,迅速地收拢、弥合,生出崭新的细密布纹。更奇特的是,在弥合处的布面上,竟隐隐浮现出一串串精致小巧、粉中带金、含苞待放的莲花!那莲花栩栩如生,仿佛带着清晨的露珠,沿着原本破洞的位置优雅地次第舒展!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只在几个呼吸间便已完成!一件破褂子转瞬之间变得光华灿烂,仿佛九天织女用云霞织就的仙品!

溪边的孩子们全都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钱耀祖和他那两个小跟班更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钱耀祖愣愣地伸出手,想从阿箩手中拿回那焕然一新的褂子细看,指尖却被那针尾莲花处不经意散逸出的一缕七彩光晕灼烫了一下。

“啊!”他猛地缩回手,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又惊又怕地盯着那根静静躺在破布上的神针,又瞥见阿箩那看似平常的布卷里仿佛有更浓郁的彩光流溢欲出。一股极度狂热的贪婪猛地攫住了他的心。他一脚踢开身边的小跟班,像饿红了眼的野狗般直扑向阿箩脚边那团破布卷!

“我的!都是我的!”

阿箩猝不及防,布卷被钱耀祖劈手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