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再深呼吸。
然后,我推开了隔壁包厢的门。
门里的景象,比我想象中更加不堪。
陈宇半躺在沙发上,林薇薇整个人像条蛇一样缠在他身上,衣衫不整,满室靡靡。
看到我,两个人的脸色瞬间煞白,陈宇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被浓浓的不耐烦和警惕所取代。
林薇薇则下意识地往陈宇怀里缩了缩,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挑衅的得意。
我低下头,不敢让我的眼神泄露任何情绪,用一种带着哭腔和颤抖的声音说(这都是我伪装的):
“抱歉,陈……陈先生,我手滑了,没吓到你们吧?”
我故意没有叫他老公,而是用了疏远的“陈先生”,这是在向他传递一个信息:我只是个卑微的打工者,我不敢和他有任何牵扯。
陈宇强装镇定地坐直了身体,将林薇薇往身后揽了揽,眼神中的厌恶和嫌弃毫不掩饰。
“没事,你出去吧,把外面收拾干净。”
他的语气,就像在打发一只苍蝇。
我看着他们,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心中一片冰冷的死寂。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委屈又自责的笑容,转身退出了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回到昏暗的员工更衣室,我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铁皮柜,身体才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我摊开手掌,那块碎瓷片已经在我掌心烙下了一个深深的血口,鲜血和皮肉黏连在一起。
很痛,但这种痛,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用一种毫无起伏的、机器人般的声音,将刚才听到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陈宇说:等资产转完,我就跟那个蠢货离婚。”
“林薇薇问:你老婆要是知道你把钱都转给我买包包,会不会气死?”
录完音,我将那块染血的瓷片用纸巾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了口袋最深处。
它将时刻提醒我,我所遭受的背叛和羞辱。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为爱冲昏头脑的苏晴。
我将成为一个最冷静、最耐心的猎人,潜伏在暗处,等待着给我的猎物,最致命的一击。
03
回到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地方,空气里都弥漫着虚伪和谎言的味道。
我继续扮演着那个被丈夫“破产”打击得心力交瘁、却依旧不离不弃的“贤妻”。
陈宇对我愈发冷淡,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他会因为我做的菜咸了一点而大发雷霆,会因为我没及时熨烫他的衬衫而对我冷嘲热讽。
“苏晴,你现在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了?我是不是破产了,你就开始不把我当回事了?”
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用眼角的余光鄙夷地瞥着我。
我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假装看不见他眼底的轻蔑,心里却在冷笑。
他在用PUA的方式,不断地给我施压,让我产生负罪感,让我觉得是我拖累了他,从而更好地操控我。
我忍着恶心,在他出差的那个周末,用他告诉我的备用密码,打开了他的电脑。
我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在一个名为“工作计划”的文件夹里,找到了一个“资产重组”的草稿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