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干净，李清婉就被校园广播里那冷飕飕的声线炸醒了。陈佳佳举着终端冲过来，屏幕上姜皓辰的全息投影正盯着镜头，冰蓝色的瞳孔里那股子寒意，隔着屏幕都能渗到人骨头缝里：“请李清婉同学九点到教学楼天台面谈，关于超市设备赔偿的事，务必得到场。”
“赔偿？他脸呢？”李清婉把终端往枕头下一按，昨晚改好的加密器硌着腰，“明明是他那破机器人先动手，现在倒好，反过来讹起我了？”
“可他是姜皓辰啊！”陈佳佳急得直跺脚，“听说他上周把校董侄子的悬浮车冻成冰坨子，就因为人家开车别了他一下。你去了可千万别炸毛……”
“放心。”李清婉抓起外套，指尖泛出点紫光，“他要是敢冻我，我就把他那身寒冰能量编成代码，发校园论坛上，让全校都来瞻仰瞻仰。”
天台门被推开的瞬间，风卷着碎雪扑了满脸。姜皓辰背对着靠在栏杆上，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结了霜的地面，留下一串冰晶脚印。听见动静，他转过来，手里抛着枚硬币大小的金属片，阳光在上面折射出刺眼的冷光。
“比我预想的能打。”他挑了挑眉，视线在后颈扫了一圈，“李曼云昨晚换了三次监控频率，全白搭。”
“少扯这些有的没的。”李清婉往栏杆上一靠，故意亮了亮手腕，“说吧，要多少钱？我这儿就只有上周没花完的饭卡。”
姜皓辰突然笑了，金属片在指尖转得飞快：“谁要你钱了？”他抬脚往角落踢了踢，盖着黑布的箱子发出哐当声，“给你的赔偿。”
黑布掀开的瞬间，李清婉瞳孔骤缩——箱子里堆着超市那四台安保机器人的残骸，主板线路全冻成了冰碴子，上面还嵌着密密麻麻的微型摄像头，正是李曼云藏的那些监控器。
“你把它们拆了？”
“不然留着给你当纪念品？”姜皓辰弯腰从机器人胸腔里捏出个米粒大的芯片，冰气顺着指尖蔓延，“这玩意儿用的是量子纠缠技术，你那屏蔽器最多撑三小时。”
话音刚落，他指尖的冰晶突然崩裂，一道寒气擦着李清婉后颈飞过去，撞在栏杆上碎成冰雾。她浑身一激灵，后颈的神经接口像被塞进了冰窖，那股无处不在的窥探感“唰”地一下就没了——连带着终端里李曼云偷偷植入的定位程序，屏幕瞬间弹出一片乱码。更绝的是，她能感觉到体内的代码能量正顺着冰寒的轨迹逆流，把接口里残留的监控指令啃噬得一干二净，跟给系统做了次彻底的杀毒似的。
“你干了什么？”李清婉摸向后颈，那里冻得发麻，却有种卸了枷锁的轻快，连呼吸都顺畅了三分。
“帮你清了个虫子。”姜皓辰摊开手，掌心躺着枚冻成冰球的芯片，“李曼云的最新款追踪器，沾了你的血就能量子同步。”他指尖一碾，冰球碎成粉末，“现在，她只能看你昨晚发的循环视频了——我刚黑进她的终端，那视频正无限弹窗，关都关不掉。”
李清婉突然笑出声，调出终端里的监控反制记录：“巧了，我给她的‘礼物’刚让服务器宕机。据说她的技术团队正哭着找备份呢，有个实习生刚才还在内部群里问‘是不是中了十年前的老病毒’。”她晃了晃屏幕，上面正是截获的聊天记录，“你说他们会不会被扣工资？”
姜皓辰的冰蓝色瞳孔里闪过点笑意，伸手往另一个箱子里掏东西：“林教授藏的资料，在姜氏数据库锁了三年。”他扔过来个金属U盘，上面刻着“辰”字，“里面有祭坛的底层代码，你能看懂。哦对了，顺便帮你把李曼云的慈善基金账户冻了，她最近转的三笔黑钱，现在全在监管账户里躺着呢。”
U盘刚碰到掌心，天台门突然被踹开。赵磊带着几个跟班冲进来，举着全息记录仪嚷嚷：“姜少！我就说她不安好心吧！你看我拍……”
话没说完，姜皓辰突然抬手，寒气顺着地面蔓延，瞬间冻住了他们的脚踝。赵磊的记录仪“啪”地掉在地上，屏幕冻裂成蛛网，里面的画面全变成了雪花。更绝的是，那些冰晶顺着记录仪的线路爬上去，把他们手机里的备份视频全冻成了乱码，其中一个跟班的终端还突然弹出校园论坛界面，自动发帖：“我是赵磊的狗腿子，我们故意针对李清婉”。
“滚。”姜皓辰的声音比冰碴子还冷，“再让我看见你们跟踪，就把你们冻在操场当冰雕，供人参观。对了，你们刚才偷拍的画面，我已经发给教导主任了。”
几个跟班吓得脸都白了，拖着赵磊连滚带爬地跑，冻在地上的脚踝扯出几道血痕。李清婉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手痒，指尖弹出道代码流，在他们背后的地面烧出“蠢货”两个字，还贴心地加了闪烁特效，保证路过的人都能看见。
“够坏的啊。”姜皓辰挑了挑眉。
“彼此彼此。”李清婉点开U盘里的资料，瞳孔骤缩——里面竟是李曼云与灵魂矩阵的交易记录，附带着李氏宗祠的地图，祭坛的位置标得清清楚楚。更意外的是，还有份李曼云挪用家族资金的证据，转账记录上的签名笔迹潦草，一看就是急着掩盖什么。
“她要用你的灵魂能量激活祭坛。”姜皓辰的声音沉了下来，“‘大断裂’纪念日那天，能量最强。”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把这份交易记录匿名发给了李氏家族的老管家，那老头最恨外人动家族的钱，现在估计正提着拐杖往李曼云办公室赶呢。”
天台广播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李曼云的声音钻了出来，甜得发腻：“婉婉，姑姑给你带了新的神经接口哦，快下来试试呀。”
“来了。”李清婉拽起姜皓辰的胳膊就往消防通道跑，“她的人肯定在楼下堵着。”
刚跑到楼梯口，姜皓辰突然反手把她推开：“你带资料走，我引开他们。”他周身寒气暴涨，冰蓝色的能量在掌心凝成把冰刃，“记住，冰封接口能维持十二小时，足够你去宗祠一趟。对了，楼下那辆黑悬浮车是李曼云的，我已经给它的反重力装置冻上了，他们启动一次，车顶就会掉块冰碴子，保证走不出校门。”
“小心点。”李清婉冲他眨眨眼，调出终端里的自毁程序，“需要支援就发信号，我把李曼云的老底——包括她三年前偷偷整过容的病历，全给她扬到星网上去。”
她钻进通道时，身后传来冰墙炸裂的巨响，夹杂着李曼云保镖的惊呼。李清婉摸着后颈依旧冰凉的接口，体内的代码能量像挣脱缰绳的野马，在血管里奔腾——没有了监控的束缚，连空气都变甜了。
终端震动了一下，姜皓辰发来段视频：李曼云带着保镖堵在天台门口，却被突然坍塌的冰锥砸得抱头鼠窜，她那件昂贵的旗袍下摆还沾着冰碴子，形象全无。视频下方附了行字：“宗祠西侧有密道，我处理完这些杂碎就来。对了，李曼云的口红刚才掉了，我让扫地机器人给她送办公室去了，顺便‘不小心’撞翻了她的咖啡。”
李清婉笑着把视频保存，脚步轻快地往下跑。楼梯间的窗户透进阳光，在地上投下跳跃的光斑，像极了她此刻欢腾的代码能量。
“李曼云，”她对着楼梯间的回声低语，指尖的紫光越来越亮，“你的祭坛钥匙，你挪用的钱，你藏的那些破事……我全替你收着了。”
口袋里的U盘发烫，像揣着团火。李清婉知道，从姜皓辰冰封接口的那一刻起，游戏就换了玩法——这次，该轮到她追着别人打了，而且要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