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涟漪
旧图书馆的木门在身后吱呀关上时，李清婉突然觉得后颈的金属片烫得厉害。她按住领口往阴影里退了两步，指尖的紫光正顺着指尖往下滴，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烧出细小的焦痕。
“怎么了？” 陈佳佳举着荧光棒凑过来，光束晃过墙角的蛛网，“你脸色好差，跟被烤过的面包似的。”
“没事。” 李清婉攥紧拳头，试图把乱窜的能量按回去。可越是用力，那些紫色光流越不听话，竟顺着手臂爬到了荧光棒上，把冷白色的光染成了诡异的紫蓝渐变。
姜皓辰突然按住她的手腕，冰蓝色的能量像层薄膜裹上来：“别硬压，会灼伤神经接口。” 他的指尖泛着白霜，碰到她皮肤的地方传来刺痛，“你刚才在公告栏前情绪太激动，能量已经失控了。”
荧光棒 “啪” 地炸开细小的光粒。李清婉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灼烧感 —— 刚才播放李曼云罪证时，她确实觉得胸腔里像有团火在烧，现在想来，那大概就是能量暴走的前兆。
“情绪会影响能量？” 她想起历史课上尖叫的瞬间，还有校医院里挣脱束缚时的爆发，好像每次都是情绪最激动的时候，代码能量才会变得特别强。
“我 uncle 的日记里写过。” 姜皓辰从背包里翻出个皮质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奇怪的波形图，“灵魂能量和神经突触的兴奋度成正比，简单说就是…… 越生气越能打。”
陈佳佳突然拍手：“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怒值 MAX 模式？” 她往李清婉面前凑了凑，眼睛亮晶晶的，“要不你试试再生气点？比如想想赵磊那副欠揍的脸？”
“别捣乱。” 李清婉拨开她的脸，指尖轻轻划过笔记本上的波形图。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突然活了过来，顺着她的指尖爬上手背，和她体内的能量产生共鸣。
“这是……”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那些光流竟自动排列成和笔记本上一样的波形，“能量共鸣？”
“看来你妈留下的基因密码真不是盖的。” 姜皓辰合上笔记本，“但这种共鸣很不稳定，刚才在公告栏前，你的能量波动差点触发校园的防御系统。”
三人往图书馆深处走，烧焦的书架像一排排沉默的墓碑。李清婉忍不住又试了试 —— 故意回想李曼云放火烧书的画面，果然，指尖的紫光又亮了几分，连空气都被烤得微微发烫。
“真的有用！” 陈佳佳兴奋地跳起来，“以后谁再惹你，你就用能量烧他作业！”
“别教坏她。” 姜皓辰敲了下陈佳佳的脑袋，“能量失控会被灵魂矩阵的探测器捕捉到，我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走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时，李清婉突然停下。她能感觉到墙壁里藏着某种能量场，和宗祠地图上标注的暗河频率很像。“这里有机关。” 她伸手按住冰冷的石壁，代码能量顺着掌心渗透进去。
石块摩擦的咯吱声从墙后传来，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缓缓打开。陈佳佳举着荧光棒往里照：“我的天，比恐怖片场景还带感。”
“你们先下去。” 李清婉突然按住太阳穴，刚才强行催动能量让她有点头晕，“我在上面喘口气，马上来。”
姜皓辰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有事就喊，我在暗门里设了冰铃。”
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后，李清婉靠在石壁上，开始仔细感受体内的能量流动。她试着回想林教授临死前的画面，悲伤涌上来的瞬间，紫光变得柔和如流水；想到李曼云的背叛，愤怒让光流瞬间变得尖锐如刀。
“原来真的和情绪有关。” 她喃喃自语，试着用意念引导那些光流在指尖转圈。刚开始还磕磕绊绊，转着转着竟越来越顺，最后在掌心凝成个稳定的光球。
光球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惊扰。李清婉猛地抬头，看见通风口的栅栏后闪过一对幽绿的眼睛，快得像错觉。
“谁？” 她厉声喝问，光球瞬间化作光刃飞过去。通风口 “哐当” 一声被劈成两半，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几片羽毛缓缓飘下来。
是夜枭。她心里咯噔一下 —— 这种鸟只在学校的钟楼附近活动，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李清婉捡起地上的羽毛，指尖的能量突然变得狂躁。这根羽毛上沾着极淡的能量残留，和张医生终端里的灵魂矩阵标记一模一样。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急着找到暗河。” 她把羽毛揣进兜里，快步走下楼梯。黑暗中，她没注意到通风口的阴影里，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正举着终端，屏幕上跳动着她刚才练习能量的波形图。
“目标能量稳定性 78%，情绪关联度 91%。” 黑袍人对着终端低声说道，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砂纸摩擦金属，“建议总部提前启动捕获程序。”
终端里传来电流杂音，片刻后响起个冰冷的男声：“等她打开暗河再说，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袍人关掉终端，再次看向楼梯口的方向，嘴角勾起抹冷笑。他摊开手心，刚才从通风口掉下去的羽毛正在燃烧，灰烬里浮现出李清婉的能量标记。
地下室里，李清婉刚走到楼梯底部，就被姜皓辰拉到一边。“刚才你的能量波动很奇怪，是不是出事了？” 他的冰蓝色瞳孔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李清婉没说夜枭的事，怕引起陈佳佳的恐慌，“我们快找找暗河的入口吧。”
陈佳佳突然指着前方：“你们看！那是不是水？”
三人跑过去，发现是个积满污水的池子，水面上漂浮着烧焦的书页。李清婉蹲下身，指尖的能量探入水中 —— 果然，水底传来和宗祠祭坛同源的能量波动。
“就是这里。” 她站起身，突然觉得后颈的金属片又开始发烫，比刚才在通风口时更甚，“我们得尽快下去，有人在跟着我们。”
姜皓辰的冰能量瞬间覆盖住整个池子边缘：“我先下去探路，你们在上面等着。”
“一起走。” 李清婉拉住他的胳膊，指尖的光流和他的冰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道稳定的能量场，“你的寒冰能中和暗河的能量辐射，我们三个必须一起行动。”
陈佳佳赶紧把电磁网背在身上：“放心，我已经把能量调到最大，管他什么怪物，一网打尽！”
李清婉最后看了眼通往上层的楼梯，通风口的方向一片漆黑，但她知道，那双幽绿的眼睛一定还在盯着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和姜皓辰、陈佳佳一起跳进了冰冷的暗河。
水花溅起的瞬间，通风口的黑袍人露出了半个脸。他看着水面上残留的能量涟漪，拿出个黑色的控制器按了下去。暗河深处传来隐约的机械运转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
“游戏开始了。” 黑袍人低声说道，转身消失在通风管道里。他没注意到，自己刚才掉落的终端碎片上，正沾着李清婉故意留下的代码光粒 —— 那是她从校医院终端里学来的追踪程序。
暗河水中，李清婉感觉到代码光粒正在发烫。她对着姜皓辰和陈佳佳眨了眨眼，示意他们保持警惕。水流带着他们往前漂，黑暗中，越来越强的能量波动从前方传来，像在召唤，又像在警告。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她不再是被动承受的实验体，而是手握主动权的猎人。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很快就会知道，惹恼一个能掌控自身能量的 “异常体”，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水流突然加速，把三人往更深的黑暗里拽去。李清婉握紧姜皓辰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陈佳佳，指尖的紫光在水中划出三道明亮的轨迹，像在黑暗中点燃的希望之火。
不管前方有什么在等待，她们都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