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我是分币不挣！可你忘了当初是谁求着我辞职回家带孩子的吗？你忘了我当年在公司也是带团队的项目骨干吗？」
我为了这个家，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拼事业，我放弃了我的工作、我的前途！在你眼里，这些付出就一文不值，就只配被你骂作‘吃白饭的’？！」
张强被我这一连串的抢白问得收了声。
他大概从没想过，
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会爆发出如此激烈的反抗。
「不可理喻！」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猛地一脚踹在茶几上。
玻璃杯和西瓜盘被扫到地上，摔得粉碎。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他走了。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红色的西瓜汁混着玻璃碎片，
狼藉地铺在地上，像一滩刺目的血。
我抱着思瑶，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身体还在因为刚才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眼泪却一滴也掉不下来。
心，已经冷了。
2
争吵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头，
虽然表面恢复了平静，暗流却已开始汹涌。
张强摔门而去的当晚没有回来。
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
也好。
我和思瑶乐得清静。
我没有给他打电话，连一条质问的短信都没发。
心一旦冷下来，就连表演都觉得多余。
过去那个围着他、围着灶台团团转的江乔，
仿佛随着那一声「赔钱货」死掉了。
现在，我只想为自己和思瑶活。
周一的早晨，
我像往常一样为思瑶做了营养早餐，送她出门上学。
但回到家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钻进厨房，或是拿起拖把。
我看着水槽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脏碗，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转身，给自己泡了一杯黑咖啡，
打开了那台许久没碰过的笔记本电脑。
我不再给他熨烫衬衫，
他的脏衣服和他的人一样，被我彻底无视。
我也不再费心做什么三菜一汤，
家里的食材，够我和思瑶两个人吃就好了。
至于客厅茶几上他随手乱扔的烟盒和报纸，也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直到周三晚上，张强终于回来了。
他大概是算准了我已经做好了晚饭，
一进门就嚷嚷：「饿死了，今天吃什么？」
回应他的，
是空无一人的餐桌和冰冷的锅灶。
他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正陪着思瑶在书桌前看书，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江乔你什么意思？饭呢？」
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已经冒了头。
我头也没抬，淡淡地说：
「没做。冰箱里有鸡蛋和面条。」
他气得走过来，看到水槽里发馊的碗筷，怒火更盛，
「你这是故意的是吧？我上了一天班累死累活，回来你连口热饭都不给我做？」「累？」
我终于抬眼看他，目光里带着一丝嘲讽，
「谁不累呢？」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做家务、带孩子是这么轻松的工作，轻松到不配开空调，不配被当人看。」
「你还敢提！」他被我噎得脸色铁青，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只能在客厅里烦躁地踱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