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淡淡一笑：“将军说笑了，民女一介妇人，不过是想在沈家这吃人的地方，带着女儿求条活路罢了。”
“求活路？”萧淮的笑意更冷了，“我倒觉得，你是想借我的刀，杀你想杀的人。”
我心头一紧。
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看穿了。
不，或许他早就知道。
他今夜前来，根本不是为了问案，而是为了试探。
试探我们到底知道多少，试探我们值不值得他利用。
“将军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我娘索性摊牌了。
空气中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萧淮盯着我娘，良久，忽然笑了。
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却带着更深的寒意。
“有点意思。京城那位周大人，最近正缺一个能扳倒他的罪名。”
他转过身，对副将道：“把这个女人拖下去，严加审问。让她把所有关于‘周’字的事情，都吐出来。”
柳姨娘被拖走了，只留下在夜风中回荡的绝望惨叫。
萧淮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沈姑娘，希望你整理出来的东西，不止一本账册那么简单。否则，我不介意让沈家，多两条冤魂。”
05 血海深仇
萧淮走了。
他最后那句话，像一块冰，砸在我心上。
我腿一软，差点跌倒，幸好被我娘扶住。
“娘，他……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要的，不仅仅是周家的罪证，更是能让我们彻底成为他的人的投名状。”我娘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她扶着我坐下，倒了杯冷茶给我。
“月儿，我们没有退路了。”
我握着冰冷的茶杯，手还在抖。
“周家……是京城的那个吏部侍郎，周文渊？”我压低声音问。
这是我根据只言片语，自己拼凑出的猜测。
我娘点了点头，眼中是化不开的凝重。
“不止。他还是当年，害得我们苏家满门抄斩的元凶。”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苏家！
我娘的娘家！
我一直以为，我娘只是普通商贾之女。
“我们家……”
“当年的苏家，是江南第一织造，官商一体，富可敌国。”我娘的声音飘忽，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后来，被周文渊构陷，说我们家偷漏税款，私造龙袍，意图谋反。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只有我，因为早早许配给了你爹，才侥幸逃过一劫。”
她嫁给沈敬，不是高攀，而是下嫁，是为了避祸。
而沈敬，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娶的这个逆来顺受的妻子，身负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所以，这一切……”我终于明白了。
我娘嫁入沈家，隐忍多年，一步步引导着贪婪的沈敬，搭上周文渊这条线。
她不是在求活路，她是在复仇。
而我，就是她复仇计划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周文渊生性多疑，他与沈敬的所有往来，都通过柳氏。真正的核心账目，一定藏在沈府的某个地方。”我娘拉住我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月儿，你爹的书房里，有一间密室，你必须想办法进去，找到它。”
06 密室寻宝
第二日，天刚亮。
萧淮的副将就来了，说是奉将军之命，请我去协助查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