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沈知节,绝不负她。

阿沅破涕为笑,那笑容像破开乌云的阳光,绚烂得让沈知节几乎睁不开眼。她重重点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嗯!我信你!”

自此,阿沅待他更是尽心。她几乎是拼了命地干活。采药越走越远,有时归来裙角被荆棘划得稀烂,手上添了新伤。编穗绣花的时辰也越来越长,常就着月光做到深夜,眼睛熬得通红。她甚至接了些浆洗的活计,数九寒天,双手浸在刺骨的冰水里,红肿得像萝卜。

沈知节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能将万千怜惜与愧疚,都化作案头苦读的灯油。那盏小小的、阿沅用破碗和草绳给他做的油灯,常亮至东方既白。灯焰摇曳中,他偶尔抬眼,看见她疲惫却满足的睡颜,心中便涌起无限酸楚又柔软的暖意,那握笔的手便更坚定几分。

三年寒暑,倏忽而过。在他的指点下,阿沅竟也认得了几个字,会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还会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京城大比之期将至。沈知节学识早已精进,胸有成竹,然赴京盘缠却成了压在心口的巨石。他早已身无分文,这三年的吃用,全仗阿沅那双日夜不停的手。

他几次欲言又止。阿沅却像是早已看穿,某日夜里,她将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塞进他手里。

触手是冰凉的铜板,还有几块小小的、成色不一的碎银。

沈知节一惊,掂量那分量,远非平日采药编穗所能积攒:“这……何处得来?”他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阿沅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只抿嘴笑,那笑容却有些勉强:“你莫管。总之是干净钱。够你去京城了。”她推着他去收拾那几本早已翻烂的书,语气急切,“快些去吧,莫误了时辰。到了京城,吃好些,住好些,别省着……好好考……”

她絮絮叨叨,替他整理本就不多的行装,手指微微发颤,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青黑。

沈知节握住她的手,那双手比三年前更加粗糙,指腹尽是厚茧,还有些细小的、新的针眼和冻疮。他心中巨震,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凝成一句:“阿沅,等我回来。”

阿沅抬头望他,眼圈红了,却努力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重重点头:“嗯!我等你!等你骑大马,戴红花回来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