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望着她:"你知道春桃为什么死?"
柳如烟的手指绞着外袍的系带:"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想和你道歉。当年我娘...她走的时候,手里攥着半片金锁。她说...她说要还给你..."
"所以我娘的金锁,是被你娘拿走的?"沈知微一步步逼近,"所以你今儿来,是想确认我有没有发现?"
"不是的!"柳如烟突然抓住她的手,"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娘...她病了很久,临终前总说胡话,说什么'对不起知微','金锁要还'...我以为是她对不起我娘,所以才..."
沈知微甩开她的手。月光下,柳如烟的脸白得像鬼,眼尾的红痣像一滴凝固的血。
"姐姐,"柳如烟的声音发抖,"你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
沈知微望着她,突然想起今早青棠说的话——"夫人死得冤"。她想起柳姨娘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知微,要小心...你身边的人。"
池塘里的蛙声突然响了,一声接一声,像极了某种暗号。
沈知微摸出袖中的匕首,抵在柳如烟颈侧:"你娘的金锁,是不是在苏姨娘那里?"
柳如烟的身体瞬间僵硬。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沈知微望着她眼底的恐惧,突然笑了:"原来你也不知道。"
她收回匕首,转身走向床榻。青棠跟在后面,轻轻替她宽衣。
"姑娘,"青棠小声说,"柳姑娘她...她是不是..."
"她是柳姨娘的女儿。"沈知微躺下,望着帐顶的并蒂莲刺绣,"可她和我,终究不是一路人。"
窗外,月亮渐渐西沉。沈知微摸出妆匣里的金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知道,这半片金锁,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秘密,藏在二十年前的那个雪夜。
第二章 暗香迷局
中秋夜的风裹着桂香钻进窗棂时,沈知微正跪在妆台前,将那半片金锁贴在心口。月光透过菱花镜,在她眼底投下碎银般的光,照见镜中少女眼尾未干的泪痕。
"姑娘,"青棠端着铜盆进来,盆里浮着片梧桐叶,"奴婢去佛堂替您求了平安符。"
沈知微接过符纸,指尖触到青棠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剪刀留下的痕迹。三年前柳夫人房里的绣活,十有八九出自青棠之手。她记得那年冬夜,自己发热不退,青棠裹着斗篷跑了三条街请大夫,回来时睫毛上结着霜,却把药碗捂得温热。
"青棠,"沈知微突然开口,"你跟我母亲多久了?"
青棠的手顿了顿,铜盆里的水晃出细碎的涟漪:"回姑娘,十五年了。夫人嫁进沈府那年,奴婢十二岁,跟着夫人从金陵来的。"
"那你...见过我生父吗?"
青棠的脸色骤变,铜盆"哐当"一声磕在妆台上。她慌忙蹲下身收拾,鬓角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姑...姑娘莫要问了。当年...当年夫人受的委屈,奴婢都知道..."
沈知微抓住她的手腕:"你知道什么?"
青棠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发颤:"夫人怀孕那月,苏姨娘送来的安胎药...奴婢闻着不对。后来...后来夫人小产,血崩了三天三夜。苏姨娘说夫人是'身子弱',可奴婢知道...那是被下了慢性毒。"
沈知微如遭雷击。她想起生母临终前的模样——原本红润的面容苍白如纸,指尖泛着青灰,连握她的手都轻得像片羽毛。原来不是病逝,是慢性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