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锁..."她捏紧胸前的半片,"是不是与我生父有关?"
青棠摇头:"夫人的金锁是婚前就有的,说是定亲信物。苏姨娘总说那是'商户之女的俗物',可夫人宝贝得紧,连洗澡都戴着。"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亥时三刻"。沈知微突然起身:"我要去佛堂。"
"姑娘!"青棠慌忙拦住,"苏姨娘说过,佛堂的观音像...不干净。"
"不干净?"沈知微冷笑,"是苏姨娘心虚吧?"
佛堂在沈府后院最偏僻处,青砖墙上爬满藤蔓,檐角挂着锈迹斑斑的铜铃。沈知微推开门,檀香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观音像的眼角沾着块黑渍,像是被烟熏的。
她走到供桌前,指尖拂过观音像的底座。忽然,她摸到一道刻痕——是个极小的"柳"字,藏在莲花纹里。
"姑娘,"青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看这个。"
沈知微回头,只见青棠捧着个褪色的红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叠旧信笺,字迹娟秀,正是生母柳夫人的笔迹:
"阿砚,今日在城隍庙求得一签,'青莲并蒂,生死同契'。若有一日我遭遇不测,你便去青莲秘境寻那半片金锁,那里藏着我们的骨血。"
落款日期是二十年前的雪夜。
沈知微的手剧烈颤抖。阿砚...是顾砚之的字?顾砚之曾说母亲姓柳,原来竟是生母的故人?
"这信...是从哪里来的?"她问。
青棠低头:"是夫人临终前塞在奴婢枕头底下的。她说...若有一日姑娘问起,便拿出来。"
沈知微将信笺贴在胸口,眼泪砸在"生死同契"四个字上。原来生母早有预感,早知道自己会遭遇不测,却仍拼尽全力留下线索。
"姑娘,"青棠突然指着供桌后的暗格,"那里...好像有东西。"
沈知微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暗格的木门虚掩着,缝隙里露出半截金穗子——是苏姨娘今日戴的步摇上的。
她推开暗格,里面躺着个檀木匣,匣盖上雕着并蒂莲。打开匣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半片金锁,与她胸前的那半片严丝合缝。金锁下压着张泛黄的纸,画着幅地图,标着"青莲秘境"四个字,旁边写着小字:"中秋夜,血引莲开。"
"这是..."
"是夫人的日记。"青棠的声音发颤,"夫人说,青莲秘境藏着能救天下人的药方,但开启它需要...需要嫡血。"
沈知微的手指抚过地图上的标记。她想起今日苏姨娘的话——"如烟到底是柳家嫡女"。原来苏姨娘处心积虑要让柳如烟认祖归宗,是为了用她的嫡血开启秘境?
"青棠,"沈知微抬头,"明日我要去柳家祠堂。"
"姑娘!"青棠大惊,"柳家祠堂早被苏姨娘封了,说柳家犯了忌讳..."
"忌讳?"沈知微冷笑,"是苏姨娘怕我发现什么吧?"
第二日清晨,沈知微穿着素色襦裙,避开苏姨娘的眼线,带着青棠溜出了沈府。
柳家祠堂在城南老巷里,青瓦白墙,门楣上"柳氏宗祠"四个字已有些褪色。沈知微推开虚掩的木门,祠堂里霉味呛人,供桌上的牌位落满灰尘,最中央的"柳氏历代先祖"牌位前,摆着半碗冷饭。
"姑娘,"青棠拉住她的袖子,"您看这个。"
沈知微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供桌下的砖缝里塞着张纸条。捡起来展开,是柳如烟的字迹:"阿姐,我偷了母亲的金锁,可我真的不知道那是用来开秘境的。苏姨娘说,只要我认祖归宗,就能...就能保护你。"